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两年,我一直在家照顾茵茵,整个家庭的主要收入都是何洛,主要支出都是我在负责。
如果何洛和我离婚,我也无法第一时刻带走茵茵。
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洛财产转移。
如今,只能缓兵之计。
好,我答应你。
我一边想,一边拉住茵茵。
你先跟我回一趟家里。
何洛,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家三口先吃点?
我故意放柔了声音。
何洛反倒怔了怔,随即不屑地一笑。
果然还是女人懂得女人。
含笑说得对,你啊,就是吃硬不吃软,我不骂你几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过去还是对你太温和了。
我低下头,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从我和何洛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闵含笑。
我和何洛约定,不隐瞒对方任何情史。
我提到了我高中大学工作期间的三任男友。
他只提到了闵含笑。
闵含笑是他初中班上的班花,瓜子脸大眼睛,身材纤细像柳条。
两个人互相有好感,却永远止步于异性朋友无法再近一步。
含笑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儿,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只想永远自由地独自生活。
她老爹不做人,把她妈打死了。
她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很正常。
我也想过捂暖她,可是她太坚定了,我撼动不了她的任何决定。
何洛在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光。
当时我被他感动,以为这是一个尊重女性感情史清白的好男人。
若不是大年三十闵含笑那一闹。
我还不知道,原来在我和何洛认识的四年前,他就已经和闵含笑滚了床单,并且答应了对方借精生子的要求。
所以,你根本不用觉得含笑是个威胁。
她为了当独立女性,独自抚养东东这么多年,没找我要过一分抚养费?
她和我上床,也不是因为爱我,只是觉得我基因不错顺便利用一下。
何洛一边吃着我的面,一边对闵含笑赞不绝口。
甚至露出了有些傻乎乎的憨笑。
思琪,你知道吗?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和含笑身上有股劲儿,特别像。
我忍不住咳嗽出声。
茵茵担心地推过来一杯水。
妈妈,漱口。
乖女儿。
看着我和茵茵温馨的互动,何洛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搁下筷子。
王思琪,但是你和含笑最大的差别就是,你太自视甚高,从来不把家庭和睦放在第一位。
茵茵来家里这么久,每次遇到什么事都是向着你,从来不多问多喊一声爸爸。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故意离间我们父女关系。
我皱起眉。
故意?
何洛。
去年,茵茵晚上发高烧,我叫你起床送她去医院,你理都不理。
还是我忙前忙后,上下楼找邻居借白酒借退烧贴借布洛芬,才把茵茵的热退了。
前年,我让你在家看着茵茵。
你把她放在没有安防盗网窗门大开的飘窗上,直接掉到了楼下邻居的阳台上——还好人家没有封窗,晾着被单,刚好有人在,一把把茵茵抱住了。
你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吗?
茵茵差点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