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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招生办的应老师听说我提前过来，
说什么也要安排人来机场接我。
我再三推迟，他就给我发了一句：
「人已经过来了，是我的女儿应扬扬，
跟你同一届同一专业。你们正好提前认识一下。」
我才从航站楼出来，
就看到一个背着明黄色背包的女孩在向我招手。
「这里！」
应扬扬逆着人群朝我跑过来，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边的虎牙。
自从跟纪家姐妹发生冲突后，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么善意的眼神了。
不自觉心情都被她带得好了起来。
而且应扬扬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将行李放去后备箱，犹豫着还是选择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刚准备坐进去的时候，从车内的后视镜上。
看到了应扬扬气鼓鼓的脸。
低着头小声嘀咕说：
「没认出我就算了，真的把我当司机了啊。」
我终于想起来，应扬扬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了。
附中每次月考是按照年级排名分考场，
这个叫应扬扬的女孩，每次就坐在我身后。
我记得有次考试结束，她的黄色发带被风吹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还给她时，她就是这样气鼓鼓的小表情。
「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朝她伸出了手。
「附中校友应扬扬同学你好，很高兴跟你继续成为大学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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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扬扬的心情立马明媚了起来。
不同于纪家两姐妹，车里放的音乐一般是舒缓的纯音乐。
应扬扬听的歌都很欢快，她还会随着音乐声哼唱，
黄色发带在头上一晃一晃。
看我正襟危坐她很奇怪：
「你很紧张吗？」
我苦笑。
「不是，是...习惯了。」
纪家对于礼仪，有近乎严苛的要求。
我也不想在纪家两姐妹的眼中，看到任何失望的神情。
所以平常生活我都会非常注意，行走坐卧都要注意仪态。
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习惯时时刻刻神经紧绷。
仿佛那样我就能真的有一天，变成她们口中同一阶层的人。
车身忽然猛地晃荡了一下，原来后车追尾撞上了我们。
应扬扬下车去处理。
「后车追尾就是全责啊。凭什么要我赔偿。」
我怕她一个女孩子吃亏，于是赶紧下车。
打开车门整个人却愣住了。
因为撞我们的不是别人，正好就是纪清音和靳兰因。
他们似乎是出差过来A城。
纪清音一脸怒气地朝我走过来。
「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今天不是F大开学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A城？」
应扬扬认出了她就是经常来学校给我开家长会的资助人，
我的那个纪家姐姐。
但她也听过当时纪清音生日会上的事，于是下意识替我打抱不平。
「因为他报的根本就不是F大啊，他成绩那么好干嘛要留在F大，明明可以来更好的A大啊。」
纪家姐妹给我安排的路线就是，填F大留在本省，
毕业后直接进入纪氏集团的企业帮他们做事。
哪怕高中老师的建议也是，我想填报的专业，A大的发展空间更大。
但是纪家两姐妹不在乎。
纪清音似乎从来没想过，我会叛离掉她们给我规划的路线。
「你疯了吗江云辰，就因为我拒绝了你的表白，
你就在这里拿你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是吗？」
她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现在，带上你的行李我们回去，
我帮你联络复读学校，明年高考你老老实实给我报F大。」
她伸手想要来拽我，却被我不动声色躲开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能这么直接拒绝纪清音的提议，
但是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
我迎着她脸上的错愕，表达了我的立场。
「清音姐，你自己回去吧。
这些年你对我的资助费用，我每一笔都记好了，
三倍偿还，都在那张卡里。」
靳兰因也过来劝她，纪清音终于放弃了劝我回去的想法，
最后给我甩了一句话：
「江云辰，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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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知道了，纪清音嘴里的后悔到底是指什么
纪氏集团做慈善资助乡村贫困学生的广告，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宣传。
纪氏两姐妹的照片，也搭配感人bgm，
出现在互联网各个平台的首页推送。
一时间纪家企业风评极好，甚至股价都往上窜了几个点。
「纪总想要做慈善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早之前，纪家就致力于慈善事业，资助了不少贫困地区的学生。」
她笑着停顿了一会。
「虽然这当中也有一走了之的学生，但是不少毕业后都还是留下来，回报纪氏企业。」
很快就有纪氏企业的内部人员站出来爆料。
所谓一走了之的学生，指的就是我江云辰。
应扬扬借了好几台手机，替我在评论区冲锋陷阵打抱不平。
「他们什么内情都不清楚，凭什么那样说你。」
我存心逗她。
「可是你也不清楚啊。」
她一时语塞，眼泪都被气出来了。
扭头就打算走。
「错了错了我错了。
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听我说那些从前的事？」
我从来没想过，能够再对一个人这样敞开心扉。
将曾经的那些迷茫无助欣喜绝望，再次在另一个人面前剖开。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但这些天应扬扬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
带着我去报名，熟悉学校，一起参加社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朝我奔过来。
我会控制不住心中的雀跃。
心里塞得满满当当，再想不起其他的事情。
哪怕纪氏企业的事情闹成这样，
我也只记得要早起给应扬扬买最新鲜的花束。
亲手给她扎一捧手捧花。
表白应该要亲手做的手捧花，才最有诚意。
我展示了被玫瑰花刺扎得通红的十指。
「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不要生气啦。」
我话还没有说完，应扬扬就撞到了我的怀里。
应扬扬拥抱人都是用撞的，满满当当，避无可避。
应扬扬表达喜欢很直接，
捏着我的脸，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口，就要捂着脸跑开。
我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你慢点，别摔着。」
她跑了两步就撞上了一个女生，我赶紧过去帮忙一起赔不是。
「阿辰哥哥，真的是你。」
我抬头才发现是老熟人，纪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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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憔悴，双眼都是红血丝。
所以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她似乎是看到了刚才我和应扬扬在一起。
于是一开口就是质问：
「你认识她才多久？我们可是认识了五年啊阿辰哥哥，
你为了她，真的就不管我和姐姐了吗？」
应扬扬刚刚听完我的过去，正上火呢。
纪阮阮一下子撞她枪口上了。
「你们把他当一家人了吗就在这里打感情牌。
你们但凡有一个人把他当成一家人，
他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们就不会无动于衷。」
纪阮阮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不是纪家人你不明白！」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是，你们是资助了他，对他有恩。
他三倍偿还了资助的费用。
现在你们纪氏集团到处骂他白眼狼，忘恩负义，他也没有还一句嘴。
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拉了拉应扬扬。
算了都过去了。
今天是我和应扬扬在一起的第一天，
不想她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我没想到纪阮阮还会追上来。
她望着我眼泪夺眶而出：
「我们只是想要你回来，阿辰哥哥，跟我回去好不好？
姐姐只是嘴硬，她其实很想你，她每天都坐在你的那间阁楼里...」
我知道纪清音嘴硬。
她整日将事业生意挂在嘴边，
是因为害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董事会那帮人架空。
她从来不说喜欢啊之类的话，就连表达关心，
也只是通过我的班主任，来帮我带点东西。
唯一一次情绪外泄，就是那年得知我在附中被欺负。
推了好几个会议冲到附中要为我主持公道。
听到我被捉弄的那些事情，眼里一闪而过的泪痕，被她很快用手背擦掉。
我就是那一刻起，很想靠近她。
我觉得她嘴硬没有关系，那我来主动，我多说几次。
我来告诉她，她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想要陪在她的身边，想要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要那么累。
结果换来的只是她一句「痴心妄想。」
「太累了，阮阮。」
我这句话说出来，纪阮阮愣在了原地。
「被人当众冤枉，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按着头道歉，被人将清白踩在脚底，被敷衍说不想谈恋爱，结果在我离开前一天答应了别人的表白。
这一切都太累了，阮阮。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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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忆起那些，被我刻意忽视的过去，重新感受一遍那个阵痛。
伤筋动骨。
我跟纪家姐妹的纠葛，好像此刻才真的过去了。
纪阮阮也好纪清音也好，属于纪家的一切，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我跟应扬扬趁着小长假，出去旅游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收到消息推送，「纪氏企业慈善事业大翻车。」
新闻爆出，纪氏企业的慈善存在很多支出不透明，
并且资助的对象都是十几岁的贫困山区男生，几乎没有贫困山区的女生。
而且资助范围也圈得很小，几乎都围绕一个叫横无山村的小村庄。
到底是真的有爱心做慈善，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纪清音始终没有回应。
很快纪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就被网友攻陷了，
不得已下架删除了所有的视频。
很快一些网友就扒到了当年纪清音生日会，我送《洛神》的事情。
「不是，这群有钱人有没有见过好东西，明显江云辰送的那个才是真货阿。」
「送假货还倒打一耙，这个靳少爷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当初合作过的齐先生更是给我发了私信。
「云辰，你也太跟我客气了，要是当初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赶过去给你撑腰。」
「谢谢齐总，这么点小事我想着没必要麻烦你。」
何况当时的事情，关键本来就不在我定的《洛神》真伪。
我后来才想明白，只是靳少爷想要踩着我出风头，而纪清音默许了。
因为在她的权衡利弊之下，靳兰因比我更加值得她付出。
所以靳兰因送的《洛神》，只能是真的。
但是齐老板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公司公开宣布，不再跟纪氏集团和靳家合作。
「我割爱的《洛神》居然被人打成赝品，这样没有眼光和诚信的企业，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
此次舆论翻车，纪家和靳家都受到了不少冲击。
两家只能抱紧彼此，都把彼此当成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很快就官宣了两家联姻的消息。
纪清音和靳兰因，终于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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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是纪阮阮先通知我的。
「姐姐都要嫁给别人了，你还要继续赌气吗？」
「我没赌气，我衷心祝她新婚快乐。」
毕竟当初我看过她被靳兰因表白的视频，她是由衷的欢喜。
想必是真的喜欢靳兰因。
原本用来搪塞我的专注事业，无心恋爱的借口，统统都失效。
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是很好的结局。
我没想到婚礼当天，纪清音会扔下所有宾客，跑到A大来找我。
当时已经是期末了，我在准备寒假的实习。
奖学金发下来加上兼职参加科技大赛的奖金，还剩了不少。
于是我在实习公司的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把东西搬过去，
扬扬陪应老师去医院做体检了，我打算自己先叫个车。
纪清音就那么停在了我面前。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小心翼翼地跟我说：
「阿辰放假了吗，姐姐接你回家好不好？」
恍如隔世。
最初从横山村出来，转到附中的每个假期。
纪清音不管多忙，都一定会等在附中校门口。
副驾驶的椅背距离她早就帮我调过一遍，
可是每次上车的时候，距离都还是会短一截。
这时候她就会笑着说：
「阿辰长大啦。」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就会很高兴。
每年的生日愿望我都会许，希望能够快点长大。
快一点再快一点，可以有一天能够陪在纪清音身边。
但现在我只是后退一步。
「谢谢清音姐，我寒假有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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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从来不肯叫我清音姐。」
她苦笑着拉住我。
「那么最起码，你也带姐姐去看看，你现在住的好不好，
姐姐才能放心，好吗？」
公寓离这里不远。
纪清音走进去之后，我将门大开着，给应扬扬发了句消息。
纪清音似乎瞥见了我的手机界面，装作不经意地问我：
「是在跟女朋友报备吗？」
她没想到我会直接点头，气得提高了音量。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纪清音跟扬扬没有见过，应该是上次回去之后，纪阮阮跟她说的。
我选择直接把话跟纪清音说清楚。
「喜欢，很喜欢。
扬扬也喜欢我，不会吊着我说想要先专注事业，
不会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我，会站在我这一边。」
纪清音被这话逼得后退了两步，眼神闪躲。
过了很久，在我以为她终于要放弃的时候，泪痕从她脸上滑落。
「我没有办法，阿辰，我何尝不想回应你呢，但我没有办法，你是我资助的学生，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纪家...」
在纪清音的眼中，无论是纪家还是她纪清音的名声，都比我要重要。
「那我就活该被你舍弃吗？活该一次次抱着希望又失望吗？」
她还要再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靳兰因。
从前靳兰因每次将她叫走的时候，我心里总会浮起无数的委屈和无奈。
如今我却只觉得解脱。
但纪清音这次却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了。
「阿辰，我不喜欢靳兰因，我答应他的表白，只是为了让你死心，等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无论我找再多人，资助再多的学生，我看到他们想到的还是你，我没办法这样跟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
从前这样专注的眼神，她从不肯停留在我身上。
「阿辰，跟我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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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这一幕能够发生。
我一直仰望的纪清音，能够低下头看我一眼。
可是当这一切终于发生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没有谁有义务，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头的。」
何况如果我真的站在原地等待，纪清音也只会觉得厌烦。
纪清音还想要再说什么，她手机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她没办法挂断，因为打过来的不是别人，
是纪家那位很少出面的老爷子，
纪清音纪阮阮的父亲。
纪清音不得已连夜赶回了F市，
听说是她逃婚的举动让纪靳两家关系破裂。
纪清音被罚跪在祠堂跪了好几宿，但是始终不肯答应重新举办婚礼。
「姐姐对你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江云辰，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为你抗争这一切，你却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纪阮阮。
「我现在的女朋友是扬扬，纪清音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在意你姐姐，你就劝她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并不觉得纪清音有多么在意我。
真的在意一个人，是不会舍得他受到伤害的。
可是曾经的纪清音对我的痛苦熟视无睹。
只是现在她察觉到要失去我了，不甘心的执念才从心底里爬出来。
但是纪阮阮理解不了这一切。
「为什么，你和姐姐，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从前我们三个人在纪家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睫凝出泪花。
「我就想你们回到从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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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没有答应纪阮阮这样的要求，
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被纪清音保护得太好。
不肯接受，一切已经回不去了的事实。
我没想到她会开车去撞靳兰因。
车祸现场伤亡惨重。
靳兰因和纪阮阮，现在都在医院抢救，昏迷不醒。
纪清音找到我，原因是纪阮阮开车去撞靳兰因之前，
最后一个见的人是我。
她想要知道我们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我将那天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没有虚假和隐瞒，当天我们见面是在学校咖啡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找到当天在场的同学。」
纪清音摇了摇头，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是我，是我这段时间，太过忽略了她。」
纪阮阮是故意等在靳兰因经过的路上的，
行车记录仪显示，她没有迟疑的踩下了油门。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姐姐和阿辰哥哥才会变成这样。」
证据证明纪阮阮完全是蓄意谋害，
靳家原本不可能放过纪阮阮。
好在纪家的律师找到，纪阮阮一直有很长的精神病史。
才免去了一部分的责任。
等到纪阮阮醒来的那天，我和扬扬一起去看了她。
她头部受到重创，已经不记得我们了。
只知道在病房里问她见到的每一个人。
「阿辰哥哥呢？你们看到阿辰哥哥了吗？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吗？阮阮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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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扬主动加了纪清音的联系方式。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能帮上的都会尽量赶过来。」
纪老爷子受到打击一病不起，纪清音这些天公司医院两头跑。
整个人坐在病房椅子上就睡着了。
搭在身上的衣服滑到了地上，我捡起来给她重新披上。
她睁开眼的瞬间，下意识就抓住了我的手。
「阿辰...」
我有些尴尬地后退了两步。
她只好苦笑着解释。
「抱歉，我刚才做梦，梦到你刚来纪家时候的事情。」
明明其实时间上才过了不到两年的光景，回忆起来倒像是上辈子的事。
「你那时候跟我一样高，刚剃的寸头，摸起来有点扎手，拦住我们的车说，你们是要找学生资助吗，可以资助我吗？然后就将自己的成绩单塞到我们手里。」
回忆起过去，我们都笑了起来。
纪清音的神情满是怀念。
「要是一切都停留在刚开始就好了，阿辰。」
我没有回答她。
任由长夜寂静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