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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

发表时间: 2024-11-09
他只是隔着玻璃,没有摸到它的触感,更没有见到真人,可已经能想象到,沈静初穿在身上的模样。

温婉,娇艳,令人着迷。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又或是店员能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他内心翻涌复杂的情绪。

她心有不忍,主动开口,“先生如果真的喜欢,我们可以给您保留一段时间。”

周淮安愣了很久,才缓缓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还是不用了,谢谢你。”

因为不管他怎样难过,这辈子也没机会看到她穿上这件婚纱了。

他最后还是只拍了一张照片,设置成屏保,就离开了。

回到家,沈静初的行李正摆放在客厅,她人却不在客厅。

下一秒,娇柔婉转的女声从楼上传下来,“都什么时候了,我才不要过去。”

语气里有面对他时从来不会表现出的娇嗔。

没猜错的话,电话那边又是祁斯礼吧?

可她行李都准备好了,分明是早就打算过去了,不是吗?

现在的撒娇,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罢了。

周淮安低着头,鼻头有种难以克制的酸涩,他打算装作没看见,快步回自己房间。

可沈静初却突然挂断电话,出声拦住他,“站住。”

周淮安背脊一僵,双脚像是麻了一般,定了许久,才回转过头。

沈静初的语气切换为严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周淮安抓着拳,掌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头顶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刺穿一般,无可招架,退无可退。

他撒了谎,“我联系了海大的师兄,提前加入了老师的实验室。”

他选的专业是化学,的确需要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

沈静初听了倒没有怀疑。

她最近不常回来,更不知道周淮安晚归不是巧合,而是常态。

“倒也不用这么拼命,我给海大捐了一套最新的实验设备,系主任和校长都会特别关照你的。”

周淮安心口又泛起密密匝匝的疼痛。

沈静初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放在过去,如一颗蜜糖,他每次回想起来,都是激动而欢欣的。

可如今,却如砒霜一般,每每提及,痛得死去活来。

他不知道自己勉强挤出的笑有多难看,更没敢与沈静初对视,只道:“谢谢姐姐,我会好好努力的。”

沈静初嗯了声,又道:“房子我让孙姨打扫好了,哪天你有空,要不过去看看?”

不想让她怀疑,周淮安点头,“好,我这周末就去。”

沈静初给他留了一把钥匙,“那里离海大还挺近的,如果忙起来,也可以住在那。”

周淮安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赶他走,但心里却像梗了一颗刺,始终不那么爽利。

一连三天,沈静初一直没回来。

周淮安周三给她发的消息,周六晚上,她还没回。

第二天一早,周淮安就收拾了自己的衣服,装了一个行李包,去了当初父母去世前留下来的房子。

海大是名校,附近除了学区房,就是价格昂贵的别墅区,父母没去世前,也是有名的商人,生意做的很不错。

他是父母的独子,也是一路受到保护长大的。

沈静初的养母,和他母亲是好闺蜜,他母亲去世后,沈静初的养母也移民了。

由于当时沈静初已经成年,生意也才刚有起色,就留在了国内,她的养母更是因为两家之间的交情,把他交给她照顾。

也是因为当时未成年,这套房子连同其他财产,都划到了沈静初名下,她也成了他的监护人。

现在,她要自己搬回来,大概也是想和他解除关系吧?

周淮安望着这套古朴但依旧威严整洁的别墅,心里却一点激动的感受都没有。

他没有打算在这里待很久,等到开学,他准备以学习繁忙为借口,搬去学校。

沈静初只是给周淮安提供了一个建议,却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如此迅速,直接搬去了老房子。

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难受。

周淮安终于收到回复,是搬进老房子里一周后。

沈静初是直接打的电话。

“你搬过去了?”

空荡荡的家里,少了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一股冰冷寒凉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胸。

周淮安情绪很淡,“嗯。”

听起来他似乎很不爱搭理人,沈静初以为他在生气,皱了皱眉,“之前比较忙,没来得及回复你的信息。”

“这周抽个时间,带你出去玩吧?”

周淮安闻声,一阵恍惚。

他不知道这是一场美梦,还是又一个随口戏弄他的玩笑话。

“开学前好好放松一下,”沈静初放柔声音,“正好我休年假。”

周淮安顿了许久,心脏好像被一块沾水的棉纱布罩住,良久,他终于开口,“好。”

定下来的地方是PJ岛,一个环境幽美、气候宜人的岛屿。

出发前一天,周淮安莫名的激动,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

沈静初开车来接他。

车门拉开,他准备坐在副驾驶,正对上祁斯礼上挑的眉,他轻笑,“小朋友坐在后面安全。”

沈静初开车,闻声嗔他一眼,“淮安都成年了,谁是小朋友?”

说着,含笑看向周淮安,“你坐后面吧。”

周淮安一点点攥紧拳,顿了数秒,才道:“好。”

去机场一路上,两人一直打情骂俏,丝毫不顾及后面还有一个他。

车子在等绿灯的间隙,祁斯礼突然解开安全带,猝不及防,亲在沈静初脸上,后者愣了愣,只是红了脸颊,却没责怪他。

这一幕,深深刺入周淮安的眼孔。

下一秒,他就偏开视线,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心口处,不知多少次,开始隐隐作痛。

飞机上,沈静初和周淮安的座位紧靠在一起,可当周淮安放好行李,却见祁斯礼已经鸠占鹊巢。

他站在宽敞的过路,一直躲避着来往的乘客。

祁斯礼却始终视若无睹,直到周淮安拿出自己的票,他无法再装,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