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暖季薇的其他类型小说《冷美人重生嫁糙汉,哥哥们哭瞎眼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内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织月开车来接季暖的。她的车子是一辆红色桑塔纳。季暖一直都很崇拜林织月,她有魄力有胆识,在恢复高考后,她成为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又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选择外企,拿着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高薪。在这个车子十分稀有的年代,她靠自己的能力买了一辆,还考下了驾驶本。她没有金手指,却顺应时代脚步,做出正确的决定,眼光十分毒辣。林织月能感觉到季暖落在她身上带着炙热思念的眼神,和往日不同的是还带着几分深思。林织月感慨道:“暖暖,你好像长大了。”季暖一直都是善良的小姑娘,遇见困难的人总会施舍一些,却是第一次说推心置腹的话。而且这次出差回来,明显感觉到她眸子里少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世俗沧桑,让人心疼。季暖看着窗外倒退的城市,熟悉又陌生,恍若隔世,她纤长的睫...
《冷美人重生嫁糙汉,哥哥们哭瞎眼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林织月开车来接季暖的。
她的车子是一辆红色桑塔纳。
季暖一直都很崇拜林织月,她有魄力有胆识,在恢复高考后,她成为第一批大学生。
毕业后又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选择外企,拿着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高薪。
在这个车子十分稀有的年代,她靠自己的能力买了一辆,还考下了驾驶本。
她没有金手指,却顺应时代脚步,做出正确的决定,眼光十分毒辣。
林织月能感觉到季暖落在她身上带着炙热思念的眼神,和往日不同的是还带着几分深思。
林织月感慨道:“暖暖,你好像长大了。”
季暖一直都是善良的小姑娘,遇见困难的人总会施舍一些,却是第一次说推心置腹的话。
而且这次出差回来,明显感觉到她眸子里少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世俗沧桑,让人心疼。
季暖看着窗外倒退的城市,熟悉又陌生,恍若隔世,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人总要学着长大的。”
只是长大的代价太惨痛了。
林织月想说什么,手旁的大哥大响起,她随手接了起来。
季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清润的声音里带着不悦的质问:“织月,我们全家都忙着布置酒店,你回来了不帮忙就算了,也不在家里,你去哪儿了?”
林织月冷笑:“是啊,你们都忙,忙得把暖暖忘了。”
季衍一滞,带着浓浓的懊悔:“我这两天忙公司和酒店的事情都忙昏头了,我现在去医院接暖暖。”
“不用了,我已经把暖暖接回来了。”
林织月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出差回来听王妈说了季暖的事情,二话没说就去医院接她了。
她的胸腔里也带着怒火,虽然季家真正的女儿回来了,他们应该把更多的重心放在季薇身上,可也不该遗忘了季暖,难怪暖暖开心不起来。
林织月心疼地握住季暖的小手:“暖暖,你在嫂子的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林家和季家是一个胡同的邻居,林织月是看着季暖长大的,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单纯漂亮的小妹妹。
和季衍结婚之后更是把季暖当做亲妹妹疼爱。
哪怕季薇回来了,她对季暖的感情也没有变,她不喜欢季薇,看似温软善良,其实满腹心机。
她在公司应付周旋那些难缠的客户已经很累了,不想回家也勾心斗角,跟季薇一直亲近不起来。
季暖反握住林织月的手,甜甜地说:“在我心里,嫂子也是最重要的。”
前世不管季薇怎么陷害她,林织月始终都相信她。
她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导致季家人对她很不满,夫妻俩更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她一直觉得是她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心存愧疚,郁结于心。
她得好好观察观察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们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就连王妈也不在家。
季暖知道,她们都去酒店布置现场了。
她的重生引发了蝴蝶效应,成人宴的地点也变成了酒店。
季薇大概是想通过这一举动向她证明她在季家人心里的地位不俗。
她在意季家人的时候,会羡慕嫉妒落寞,她不在意了,只会觉得可笑。
小手一紧,林织月伸手牵住她:“他们不在家正好,嫂子带你去看看礼物。”
和顾建平宽厚燥热,让人心安的大掌不一样,林织月的手温暖湿润,像润雨一样细无声地滋润她,给她力量。
季暖展颜一笑:“好!”
林织月在外贸公司上班,经常给她带一些进口的衣服包包和一些首饰。
她这次送给季暖的是一套白色小香风的套装,上衣领口袖口和口袋做了黑白拼接的设计,金属纽扣复古贵气,下面是一条及膝的直筒裙。
季暖长得很漂亮,肤色白皙透亮,身材纤细高挑,穿上这套衣服时尚优雅,像极了娇气金贵的名媛千金。
这套衣服就算放在后世也不过时,季暖很喜欢,不遗余力地吹彩虹屁:“嫂子,你太会买礼物了,这套礼物简直送进了我的心坎里。”
林织月就知道这套衣服很适合季暖,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送的礼物。”
她说完觉得季暖的身上缺点什么东西,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挑挑拣拣找到一条大颗珍珠项链,刚要拿出来。
吱呀——
虚掩的房门从外面推开,季薇跌跌撞撞地扑进来,而后慌里慌张地道歉:“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给暖暖买了衣服,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这就走,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季薇局促紧张地捏着衣角,她低头看着脚尖,好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她不敢抬起头,她怕抬头会露出嫉妒到发红的眼睛。
她从门缝里看见了季暖试穿新衣服,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时髦洋气的衣服,比唐英红带她去百货商场买的衣服漂亮数十倍!
林织月是她的亲嫂子,她不想着弥补她这个小姑子,竟然去讨好季暖,季薇气得理智快没了。
看到林织月又拿出珍珠项链,季薇彻底忍不住冲了进来。
那条珍珠项链应该送给她才对!
季暖静静地看着季薇表演,她手背暴露出来青筋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不会说什么事情?”
季薇瞪大眼睛:“大哥,你怎么上来了?”
她的眼睛里闪过十分明显的受伤委屈,季衍很容易地捕捉到。
他看了看站在一起,同仇敌忾的林织月和季暖,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显得孤立无援的季薇,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他径直看向季暖,眸光里带着责怪和失望:“暖暖,你是不是又欺负薇薇了?是不是还想带着你嫂子孤立薇薇?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季衍没给季暖解释的机会,甚至没问事情的起因就直接给她定了罪。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季暖一开始会愤怒会激动会疯狂质问季衍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的愤怒激动只会换来季衍深度的不理解和失望。
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她平静冷漠的回应:“从季薇回到这个家,我就变得不懂事了,你现在才知道吗?”
季衍不满她的态度:“暖暖,你这是什么态度?”
季暖丝毫不退让:“对你该有的态度!”
他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还指望她尊重敬爱他吗?
真是呵呵了!
季暖这副冷硬刚强的模样让季衍很无力,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失控的慌张,好像这个从小最听他话的妹妹再也不听他的了。
季衍心里很慌,语气不由得柔和几分:“暖暖,你......”
“哥哥暖暖,你们别吵架了,是我不好。”
季薇抢在季衍说软话之前,哽咽着站出来,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回房间的时候听见哥哥房间里有动静,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撞破了嫂子送暖暖礼物的一幕,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更不应该一时头晕眼花,没有站稳撞进来,都是我不好。”
季暖突然很想笑:“不是你们要把我赶出家门吗?”
什么时候变成她不要他们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是跟季薇学的吗?
季然没好气地质问:“哥哥说的是气话,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一直挂在嘴边的气话吗?”季暖讥讽地说:“那不过是说出内心真实想法罢了,爸爸妈妈难道没有让我离开季家的想法吗?”
唐英红哑然。
她昨晚还跟季建国讨论过季暖的去留。
季暖看着他们纠结犹豫的神情,忽然笑了,笑得很讽刺:“爸爸妈妈现在舍不得我,等我和季薇起了冲突,你们一定会后悔今天挽留我。”
这就是人性。
季暖不再看他们,看多了只会恶心。
她看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眼睛里却流露出阴冷恶毒目光的季薇:“季薇,我房间里的设计图和小说稿子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的?”
季暖飞快变脸,茫然无辜地问:“什么设计图,什么小说稿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从没进过你的房间。”
她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哽咽地说:“暖暖,我虽然在农村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但我行得端坐得直,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你怎么能误会我偷了你的东西呢?”
季暖看着一秒入戏的季薇,不得不佩服。
小小年纪,又在农村长大,却有这样深的城府,难怪上辈子的她不是她的对手。
她上辈子走错赛道了,她应该进娱乐圈,一定能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拿下影后大满贯。
季然看到季薇委屈,下意识地护在她身前:“季暖,给你点好脸,你就变本加厉是不是?”
季暖真是没忍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想太多,我压根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好脸。”
她看向季薇:“不是你拿的最好,这些身外之物,我都还给你了,但设计图和小说稿子是我的知识产物,谁都不能拿走!”
季薇拿走底稿也无所谓,最宝贵的东西都在她的脑子里。
她只是提个醒,季薇识趣点烧了最好,若是像上一世剽窃她的作品,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歉道完了,东西也还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你们继续。”
季暖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季家人是什么表情,转身走了。
她纤细的身影前所未有地轻松轻盈。
她望着前方的目光带着朝气和期待。
脱离了这晦气的一家人,迎接她的一定是光芒万丈的康庄大道!
她轻飘飘地走了,季家人心里却沉甸甸的,宴会更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主持人尴尬地站在一边,内心泪流满面。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以收场的火葬场。
......
季暖走出酒店,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饭店门口,搓着小手等人,她刚才出来的时候,给顾建平抛了个眼神,她相信男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今天穿的是林织月送给她的小香风套装,脚上踩了一双小羊皮的皮鞋,在四九天里有点美丽冻人,冷风呼呼往身体里钻,她冷得抬起脚不停地跺脚,一边搓着小手一边往手心里哈气。
他怎么还没出来?
难道没看清楚她的暗示?
不应该啊。
季暖思绪纷纷,视野里出现一抹高大挺拔的绿色身影,她脸上一喜,挥舞着小手:“顾......”
她在看清楚男人的俊脸时,声音戛然而止。
季暖拧眉:“怎么是你?”
陆远征痴迷地看着季暖,远远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她就觉得很美,如今近距离看,发现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寒冬腊月天里,她的小脸干净软嫩,冻得红彤彤的眉毛和鼻头添了几分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萌得陆远征心都化了。
他弯了弯唇,戏谑地问:“刚才不是你给我眼神,让我出来吗?”
真能胡扯,她明明是在看顾建平。
还是说,他就站在顾建平身边,所以自作多情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季暖冷下小脸,面无表情地说:“你看错了,我没叫你。”
季暖的声音很软,裹胁着声音传入陆远征的耳朵里,像小猫的爪子一样轻轻撩动他的心畔,望着季暖的眼神更加温软了。
“暖暖,你是不是在为我当初不告而别生我的气呢?”陆远征温声软语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我爸爸自作主张,把我扔上随军的车子,我才知道的,根本没有机会跟你告别。”
“别生我的气了好吗?”陆远征深情款款地说:“我这几年一直给你写信,你都收到了吗?”
“没有。”
其实收到了,而且她还很珍视陆远征的信,每一封信都平平整整地放在书桌抽屉里,还有一些信的笔迹都被她指腹摩挲掉了。
她被季家人不信任不理解的时候,视陆远征为救赎,以为他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她,保护她。
结果他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巴上哄着她,暗地里跟季薇搞到了一起。
最后更是在她被赶出季家的时候,用轻蔑嘲讽的语气告诉她:“季暖,你找个镜子照照你这张苍老扫兴的脸,再看看薇薇,我凭什么放着光彩夺目的薇薇不要,娶个老妈子回家呢?”
他的话踩碎了她最后的骄傲。
“没有也没关系。”陆远征情难自控地张开手臂,把季暖圈在怀里:“那些信的内容都刻在我的心里,我退伍之后有大把时间讲给你听。”
季暖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没有察觉到陆远征的行为,也没有第一时间挣脱开。
她更没有注意到,饭店里走出一抹绿色的身影,在看见这一幕之后又默默离开了。
顾建平在宴会厅里接到了季暖投来的眼神。
他不确定季暖是不是在看他,直到陆远征离开的那一刻,他确定了,季暖没有看他。
他在宴会厅里挣扎了很久,还是放心不下走了出来,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看着那对相拥的壁人,他的心似乎被扔到了冷冽的寒风中,刺骨而冰凉,还有无法呼吸的痛。
他自嘲地笑笑。
他和季暖有云泥之别,竟然会痴心妄想得到她。
他们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断了念想吧!
季建国和唐英红送完请柬之后,又去了趟军属大院,陪老爷子吃了晚餐才回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刚从部队回来的季成。
三个人刚进家就听见小声啜泣声,他们对视了一眼,快步进去,看见蜷缩在沙发上哭泣的季薇,唐英红的心都碎了。
“薇薇,你怎么哭了?”
季薇慌张地抬起头来,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我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她生怕被人追问一样,跑回房间,唐英红放心不下,尾随了上去。
唐英红耐心地安慰劝导,季薇才愿意说出自己的委屈。
她说了自己误会季暖和林织月的原因,也说了跟季暖道歉,她却不接受,还说了想试穿季暖的衣服却被她赶出来。
季薇哭的梨花带雨:“妈妈,我真的不是想抢暖暖的衣服,我就是觉得那件衣服很漂亮,想试穿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话落,季薇还暗戳戳说了林织月想送季暖珍珠项链的事情。
唐英红听了心里很不舒服,面上却不显,她照顾季薇睡下之后才离开。
唐英红回到卧室,季建国正靠在床头看报纸:“薇薇怎么了?”
唐英红把季薇的话转述给季建国,心事重重地问:“建国,我们把暖暖留在家里的决定对吗?”
找回季薇之后,他们考虑过季暖的去留。
林家夫妻已经去世了,他们养育季暖十几年,感情深厚,舍不得女儿去农村吃苦。
同时也想着季暖和季薇年纪相仿,可以做个伴,就让季暖继续留在这个家里,还想着在明天的成人宴上宣布收养季暖。
然而季暖这段时间的表现和她对季薇的态度,让唐英红迟疑了。
养女和亲生女儿在她心中的地位,自然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季建国看得很开:“你不放心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她要是改了还是我们的女儿,改不了就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
季暖已经18岁成年,在落后乡村都是孩子的妈了。
他们给她找个好婆家也不算亏待她,唐英红的心里舒坦了一些。
她旋即想到:“陆家那小子从小就喜欢暖暖,听老爷子说要退伍转业了,明天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想法。”
季建国放下报纸,侧身躺下:“行,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
咚咚咚!
季暖房间的小破门被敲得震天响。
季暖看着那扇不堪重负的小门,担心他继续敲下去,门会掉下来。
她把整理好的东西放进箱子里,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体魄健壮,他背对着灯光,把她娇小瘦弱的身子遮盖在阴影中。
他有一张顾建平一样冷硬刚毅的俊脸,不同的是,顾建平望着她的眸子是温软心疼的,而他望着她的目光是冰冷狠戾的。
他一开口就是质问:“季暖,你是不是又欺负了薇薇了?”
季暖反问:“我说我没有欺负她,你会信吗?”
季成振振有词:“你不欺负她,她会哭吗?”
在大直男眼里,季薇哭一定是她欺负了。
而她哭,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季暖笑了:“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欺负她,还问我干什么?”
季成见季暖承认,脸上的神情更加冷峻:“季暖,季薇刚回家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要欺负她,好好对待她,你再一再二的欺负排挤薇薇,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到部队里惩戒营住几天?”
季成是真生气,但也不会真把季暖扔到惩戒营里去。
那里是惩罚刺头兵的地方,季暖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受得了呢?
他现在只是威胁。
可前世季暖真的被他丢进去了,她在里面遭受了很多非人的虐待。
以前的一幕幕,犹如昨日重现,季暖眼睛里迸射出滔天的怒火恨意:“扔啊,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扔进去,不然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把你和季薇都扔进去!”
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双手死死捏成拳头才没有打在季成的脸上。
他正义凛然的面庞下装的是狠毒的狼心狗肺!
再次看见季成的脸,她心里只剩下恶心厌恶。
砰!
季暖用力甩上门,季成吃了一鼻子灰。
他恍然回神,恼羞成怒地骂道:“季暖,你这丫头越来越过分了,你再欺负薇薇,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季暖闭上眼睛平复心里的怒火,只把季成的叫嚣当做是狗吠。
她的命早就还给季家了,她不欠任何人的,季成若是再敢伤害她,她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
军区医院
顾建平跟李院长提了明天要出院的事情。
李院长怒发冲冠,气得在病房里破口大骂。
路过的小护士纷纷被吓跑了,也没有人敢进来劝架。
他们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李院长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怎么劝。
顾建平一声不吭地靠在病床上,等李院长骂完了,递给他一杯水。
李院长清了清嗓子:“我不同意你出去。”
顾建平平静地告诉他一个事实:“你管不住我。”
顾建平想去的地方,没有人能拦住他。
李院长瞪着顾建平,最后卸下气来,妥协地说:“你可以出去,但要坐轮椅,不然我就跟上面举报你。”
“好。”
只要出去了,李院长不在身边,还能管他坐不坐轮椅吗?
李院长补充道:“小子,我知道你明天要去季家那丫头的生日宴,我也去,你别想阳奉阴违。”
顾建平:“......”
李院长看见他吃瘪,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走了。
顾建平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要能出院,过程和方式无所谓。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静谧的夜空,闭上眼睛休息。
思绪飘远,他做了一个沉重的梦。
梦里,他在老家养好伤回到部队。
他刚进部队就听见有人议论季连长把妹妹丢进了女兵惩戒营。
与男兵惩戒营中惩罚消耗体能不同,女兵击溃的是心理防线。
折磨心理的方式有很多,每一种都是致命的伤害。
他不认识季连长的妹妹,也不关心,直到有一天,他刚从训练场下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摔进他的怀里。
她很瘦,瘦得脸颊都凹陷下去,皮肤也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憔悴,那双杏眸不见任何光亮,空洞地像死鱼一样死寂绝望地望着他。
顾建平没由来一阵心疼,他抱着她去了医务室。
军医检查了她的身体,跟白皙的脸蛋不同,她的身上遍布着不同程度的青紫,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顾建平的心很痛,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刺刀在心脏里翻搅,痛得喘不上气来。
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内
21寸老式电视机内正播放着颁奖典礼。
四十岁的季薇穿着华丽隆重的礼服走上颁奖台,岁月格外优待她,没留下半点痕迹,那张娇美的面庞洋溢着幸福纯真的笑容。
她拿到了国际时装大赛的第一名,成为第一位被国际上承认的华国高定设计师。
她的首富老公送上巨大花束和钻戒,台下坐着她的三位人中龙凤,俊逸非凡的哥哥。
成功的事业,宠她的老公,疼她的哥哥,妥妥的完美人生赢家。
坐在沙发里的女人骨瘦嶙峋,满头银发。
她瘦得皮包骨,松弛的肉皮贴着凹陷的脸颊,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季薇。
那张设计图明明是她的,哥哥也是她的,凭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光芒万丈的人却是她?
季暖伸出黝黑粗糙,裂口斑驳的手抓起桌子上的亲子鉴定跑了出去。
她要告诉爸爸,她不是假千金,她是真的,季薇才是假千金,她的亲子鉴定作假了。
季暖刚跑出房子,一束刺眼的车灯扫过,她下意识地抬手护住眼睛。
一辆银色轿车宛如脱缰野马朝她撞来,季暖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全身顿时发冷,大脑一片空白,双脚好似扎根在地面一样挪动不开。
砰的一声巨响。
季暖身子被撞飞了,纤细的身子在半空坠出一道抛物线,狠狠跌落在地。
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在冒血,艳丽妖冶的液体染红了那张亲子鉴定。
锥心刺骨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直击心脏,她赤红的眼睛里有愤怒不甘和冲天的怨气。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要撞死她?
她的视野里出现季薇娇美的脸庞,她卸去纯真的伪装,唇边挂着阴冷算计的笑容:“季暖,你真天真,你以为凭借这份亲子鉴定就能改变现状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当初仅用了一年就让疼爱你的家人忘记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把你赶出家门,如今我们朝夕相处十几年,他们疼我疼进了骨子里,就算你是亲生的,他们对你也只有厌恶。”
季暖还想挣扎:“不......”
季薇偏了偏头:“爸爸开车撞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季暖眼睛里最后一缕光灭了。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们为季薇做尽了伤害她的事情,那厌恶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她怎么还会对他们有所期待呢?
季薇前脚刚走,后脚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她面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血泊里抱起她,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疼惜:“你怎么那么傻?”
季暖看见男人,委屈地哭了,眼泪混在血里,火辣辣地疼:“顾建平,我后悔了。”
她不该为所谓的亲情内耗自己十几年。
她以为折磨自己就能让他们看清楚她的真心,殊不知他们眼睛里只有季薇,对她根本不屑一顾。
她做的一切只感动了她自己。
男人抱着她快步上车:“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
季暖靠在男人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用了,我这条命是他给的,如今还给他了。”
他们互不相欠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不想要这吃人的亲情了。
......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眼睛被光照得生疼,身上也很疼......
她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吗?
她活不成了,顾建平何必浪费时间和金钱救她。
“暖姑娘,吃饭了。”
暖姑娘?
只有季家的阿姨王妈会这么称呼她,可她不是早就被辞退了吗?
不!
不对!
季暖睁开眼睛,戒备地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洁白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白得刺目,空荡的房间只有一张折叠床,旁边放着一个尿盆。
头顶上方是两个螺旋状节能灯泡,床头一个床尾一个,全天亮着,让人分不清楚白天黑夜的同时,也没办法入睡。
不睡也没办法睁眼直面刺目的白墙,尿盆更是折辱她的自尊骄傲。
憋闷烦躁,心悸的感觉浮上,季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这是季家的惩戒室,用来惩罚不服管教的儿子。
可笑的是,季家儿子一次没进过,反倒是季薇来到这个家里之后,她三番五次被关进小黑屋里反省。
这里折磨的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她第一次被关了近两个月之后,她就变得敏感脆弱且暴躁,季薇抓住她的弱点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关进这里折磨,终于是把她逼疯了......
王妈没听见季暖的声音,以为她还在赌气。
“暖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落差,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积极面对,你想留在这个家里,就得收起以前的娇纵高傲,跟薇姑娘道个歉,先生太太会看在多年感情上原谅你的。”
是啊,她收起了娇纵高傲,努力讨好家里每一个人,可换来了什么?
她的忍气吞声换来了变本加厉的误会欺辱。
换来了那场车祸,撞飞了她所有的期待。
她不需要他们的原谅了。
王妈见她还是无动于衷,无奈地叹气:“暖姑娘,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怎么生气不高兴,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三天?
季暖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季家十几年前的惩戒室,她被赶出家门没多久,他们就搬走了,她并没有去过新家。
可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不像梦境。
难道......
她重生了吗?
这个认知让季暖呼吸一窒,胸腔里的憋闷窒息感愈发强烈,耳膜嗡嗡作响。
眼前忽明忽暗,强烈的眩晕感袭上......
她在晕过去之前,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尖锐的刺痛和铁锈味的刺激下,双目恢复了清明。
她动了动唇瓣,没有被水滋润过的声音沙哑粗陈:“现在是什么时间?”
这是她三天里说的唯一一句话,王妈激动得不行:“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几几年?”
王妈奇怪她的问题,还是如实回答:“1985年。”
季暖纤长的睫毛狠狠颤了颤,她竟然是重生到了季薇刚回季家的时候,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年。
她欢天喜地准备18岁成人宴的时候,季薇带着信物来了,她说她才是季家的孩子,而她是街边捡来的。
她的人生轰然倒塌,她不再是光芒万丈的小公主,而是一个寄居在季家的可怜虫。
季薇恨她享受了她的人生,肆意掠夺她的一切,她的设计,她的稿子,她的未婚夫,她的哥哥和父母......
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将她一脚踢出门。
可后来她才知道,她不是假的,人贩子抱走她之后发现她是女孩,卖不出去就把她扔在了路边,顺手摘走了她脖子上的玉佩。
她阴差阳错地回到了季家,她享受的是她自己的人生,她本就该光芒万丈,季薇别想再夺!
唯有季家人,她不想要了......
季衍和季然来医院了。
两个人的神色有些疲惫,眼睛下面还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季衍拎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季然。
“大哥,你来医院自己来就行了,非得拽着我干什么?薇薇还没退烧呢!”
“薇薇有妈照顾。”
他们昨天晚上陪季薇吃了晚饭就打算来医院看望季暖,刚要出门就听到季薇发烧的消息。
他们哥俩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守着季薇,隔几分钟就换洗一次毛巾给她物理降温。
季衍照顾了季薇整整一夜,现在更惦记季暖,脚步走得飞快,他沉声道:“我们昨天没跟暖暖一起来医院,你不担心吗?”
季然还记恨季暖踢他的一脚,眸色冷了冷:“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踹我一脚的力道根本不像病人,依我看,季暖就是装的,她就是不愿意给薇薇道歉。”
嘴巴上说着,脚下的步子倒是也快了起来。
医院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如数传进了顾建平的耳朵里,还有季暖。
顾建平敏锐地注意到,季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的她是沙漠中的骄阳,浓烈炙热,那现在的她就是北极的冰川,寒冷刺骨。
她那双望着顾建平时流光溢彩的眸子失去了光亮,漆黑幽暗地盯着门口的两个人。
她阴冷淡漠的眼神让季衍头皮发麻,想藏在心底深处的心虚无处遁形,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解释道:“暖暖,哥哥昨天有点事耽误了没来医院看你,你别怪哥哥。”
季暖昨天只是昏迷过去了,但她有意识,她知道他们抛弃了她。
原来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抛弃了她。
可笑的是,她前世费尽心思想挽回这群道貌岸然的人。
季暖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季然一晚上没睡,又被拽着来医院看季暖的冷脸,怒从心生:“季暖,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和哥哥来医院看你还有罪过了?”
季暖抬眸,冷眼看着他:“我让你们来了?”
季然胸腔里的炸药被点燃,火焰一蹦三尺高,气急败坏地说:“是是是,我们就不该来,把你扔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就对了。”
季衍拧了拧眉,沉声道:“季然,少说两句!”
季然的反骨被激出来了,口不择言地放狠话:“我凭什么少说两句,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好像我们欠了她一样,分明是她鸠占鹊巢,欠了薇薇的,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伤害薇薇,依我看就该把她赶出去。”
季衍听见最后一句话,也有些生气了,大声呵斥:“季然!”
季然恶狠狠地把头扭到一边,胸脯剧烈起伏着,气得眼睛都红了。
季暖漂亮的小脸无悲无喜,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然,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静。
三个哥哥里面,她和季然的感情是最好的。
大哥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二哥在部队建功立业,只有季然会接送她上下学,陪她吃喝玩乐。
说句不夸张的,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季然都会想办法去摘。
自从季薇回家之后就变了,他变成了全家最讨厌她的人,每次她被季薇陷害,他都会站出来冲锋陷阵,不遗余力地伤害她。
就比如现在,他真的很懂怎么伤她的心。
如果是前世的她,肯定会诚惶诚恐,摇尾乞怜地请求他们原谅她。
亦或者是痛哭流涕地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爱她了。
现在的她不会,她是真的不要他们了,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态度。
季衍注意到季暖的异常反应,他心里莫名发慌:“暖暖,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在胡说八道,这是妈特意给你熬的小米粥,喝一点吧。”
季暖看着金黄浓郁的小米粥,胃里一片寡淡,没有半点食欲,神色淡淡地问:“你确定是特意给我熬的吗?”
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一定是唐英红特意给季薇熬的,然后施舍给她的。
季暖的眼睛好像能洞悉一切,季衍到嘴边的说辞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季暖顿时觉得没意思,她闭上眼睛躺下,翻身背对着他们:“我累了,你们走吧。”
“暖暖......”
季衍还想说什么,顾建平高大挺拔的身子挡在他面前,完全遮挡住了季暖的身子。
季衍看着顾建平,眉毛几乎拧到一起,清润的声音带着一股敌意:“我在和我妹妹说话,请你起开。”
他不喜欢顾建平,他总觉得他的出现会让他失去妹妹。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厌恶这个粗狂的汉子。
顾建平的身子纹丝不动,一字一顿地说:“她说她累了。”
顿了顿,顾建平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行为多么过分。
“她昨晚发烧到41度,肺里的炎症很大,你们不照顾就算了,还来添堵,就那么讨厌她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健硕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是气愤,是心疼,是怒意!
他一个外人都心疼季暖,他们这些曾经最亲的亲人却只会伤害她。
季衍瞳孔震惊:“怎么会烧得那么厉害?”
季薇昨晚最高温度才37.8度。
顾建平见他还有脸问,唇边扯开一抹讽刺的弧度:“我把你丢到河里游半个小时,再穿湿衣服挺三天,你就知道为什么会烧得那么厉害了。”
顾建平说完不再理会季衍兄弟,拿起陶瓷缸:“我去买早饭。”
临走之前还不忘赶走季衍兄弟:“你们真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就走吧。”
季衍失神地看着季暖单薄落寞的背影,季薇不过是低烧就被众星捧月地照顾着,她昨晚病得那么厉害,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医院里。
暖暖那时候是不是很无助,很难过呢?
季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季然看出大哥的心思,却没有动容:“大哥,薇薇之前生病都是一个人扛,她如今回来了,我们照顾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季衍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他的心里就是放不下,也不想再打扰季暖:“暖暖,哥哥你好好休息,哥哥晚点再来看你。”
季然跟着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季暖,你要是还想回到季家,必须跟薇薇道歉,不然你就别回去了。”
季暖想,她也该跟他们做个了断。
她声调淡漠:“两天后的成人宴上,我会去的。”
“你说话算话,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饶不了你!”
季然扔下狠话,拉着季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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