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老者又哑口了。
以前都是自己教训别人，现在却轮到别人来教训自己，而且教训自己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总感觉怪怪的。
看着自己那双枯瘦的手，看起来连剑都拿不稳，他弱弱地呢喃着，“真的腿脚不方便了吗？”
江阳控制着门板缓缓升起。
老者赶紧叫住，“等等！”
江阳停下门板。
安歌回过头来，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难不成是想跟江阳单挑，证明自己的剑法更加厉害？
老者跑进茅屋，走到灶台旁边，在布满蛛网的角落里找到一把宝剑，拿出来递给安歌。
同时还嘱咐道：“这把剑唤做玉尘，里面有我的剑意，等什么时候你想学剑了，可以来京城找我。”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希望安歌在见到自己的剑意后，觉得很厉害，会有过来学剑的想法。
接过玉尘剑，安歌下意识抽了一下，却没把剑刃从剑鞘里面抽出来。
带着疑惑地神情，一使劲才把剑刃抽出来，上面全都是铁锈！
安歌看着这厚厚的一层铁锈，把剑刃都给盖住了，拿在手里一阵嫌弃，“这也太锈了吧？”
拿着就这剑，真能砍的动人吗？
老者并没有理会安歌，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转身回到茅屋里边，收拾东西去了。
人老了，腿脚也不怎么方便，是得去京城过过好日子了。
“这该不会是没人要的破剑吧？”安歌看着手里的剑，他在怀疑剑仙是在糊弄自己。
如果是剑仙用的剑，能锈成这样？
哪怕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至少也要是个样子货，剑的样子要足够威风啊！
不然怎么凸显剑仙的气质？
安歌郁闷地收起宝剑，“走吧。”
江阳控制着门板缓缓升空，飞向刀客所在的天落崖。
对照着地图，飞了没多久。
到达天落崖。
安歌从门板上跳下来整理衣冠，同时脸上又多出几道带血的抓痕。
很显然，又打了一架。
战斗十分激烈，这才受了重伤！
同样是百丈高崖，同样是一个茅屋，只不过山崖下边的不是海，而是一道宛若天渊一般深不见底的峡谷。
看见江阳一行人过来，刀客站在茅屋门口，冰冷的目光看向来者，右手已经放到腰间宝刀的刀柄上面了。
刀客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是寻仇？
仇家实在太多了，经常会有寻仇的家伙，来上门送死！
还是来弑仙？
仙人转世在追杀天魔转世的时候，也会顺手斩杀一些不愿意飞升的散仙。
江阳回答道：“拜师。”
还不是安歌这个大麻烦，不愿意跟着剑仙学剑术。
江阳丝毫没有意识到，安歌不愿意跟着剑仙学习剑术，就是因为自己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
刀客懵逼了，“拜师？”
拜师不先招呼一声，哪有拜师贴都不送就直接上门的？
而且就算是要拜师，手里至少也要带点礼物，这两手空空的过来，有半点拜师的样子吗？
接着将目光转向江阳身后，站在那里的安歌和月落二人，简单看了一下，是两个好苗子。
特别是脸上带着几道抓痕的那个娃子，更是万中无一的练刀奇才，简直就是为了练刀而生！
“不过这脸上的抓痕……”
刀客话还没说完。
安歌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突然有点不想学刀了。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问上一遍？
刀客的右手从刀柄上放了下来，既然是来拜师的，那就不用打架了，便直接问道：“你要学什么样的刀法？”
刀法有很多种，恰巧自己每样都懂那么一点点，无论是哪种刀法都可以教！
安歌握了握拳，然后说道：“我想学能打败人，却又不杀人的刀法！”
说不杀人，就不杀人！
“能打败人，却又不杀人的刀法？”刀客呢喃着安歌方才说的话。
杀人容易，不过手起刀落。
打败一个人，却又不杀人，得让人发自内心的屈服，不再站起来反抗，这可比杀人要难得多！
刀客看向安歌，疑惑地问道：“能打败人，却又不杀人？”
看来这娃子，已经在持刀这一条道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安歌又想起自己在宣政殿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后悔，却还是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许下过誓言，我的刀不杀人！”
早知道就不耍威风了……
“这样吗？”刀客若有所思。
大概是耍孩子气，结果随口许下的誓言被天道应验了。
作为过来人，刀客还是看得出来的。
当初自己就曾随口许下过誓言，要打败天底下所有的刀客，结果就这么随口一句，天道就给应验了。
后悔都来不及！
“噌——”
一声嗡鸣。
刀刃出鞘的声音非常好听，还有刀刃颤动的回声徘徊在耳边。
刀客拔刀指向安歌，刀尖抵到脑门上，冷冷问道：“你可曾问过，为何持刀？”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突然拿刀指着脑门，安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从后背凉遍全身，连连后退好几步。
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呃啊——”
安歌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远。
刀客：“……”
有这么吓人吗？
“噌——”
一声剑鸣。
江阳拔剑指向刀客。
刀客看向江阳，“你不去救？”
江阳冷着脸没有说话，就这么拿剑指着刀客，没有透露出丝毫气息，却让刀客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算一下时间，快跌落到谷底了吧？
刀客收刀入鞘，立即冲向悬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轰、轰、轰！”
一道道内力爆出，化作气浪助推，以此来加快下落的速度。
过了一会儿。
刀客提着脸色煞白的安歌回来了。
把安歌丢到地上，刀客脚步往一旁挪了挪，留下一句，“你先问清自己为何持刀，我再教你刀法！”
然后就跑进茅屋躲了起来。
安歌神情呆滞，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离地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差一点就摔到地上变成肉泥，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双腿还在止不住的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