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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82结局+番外小说

白菜秧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等到了地方,何家父子的下车后,才看到周围到处耸立的水塔和水罐,还有一些被漆成不同颜色的输送管道。爷俩被人领进一栋新盖好的三层小楼,进入一个还没有完成装修的房间里。“就在这等着吧!一会儿会有人叫你的名字。”何志刚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后,才带着何毅在长椅上坐下。在他们前面有五个人,也都在安静的等着。突然,里面的房间传出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这种程度过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换下一个。”就这样,陆续有几个人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后,又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何志刚!”爷俩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进去。坐在桌子后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他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那女人一看到进来了两个人,操着带有鲁地方言的普通话疑惑的问道:“你...

主角:何毅林河   更新:2024-12-15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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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毅林河的其他类型小说《重返1982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白菜秧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到了地方,何家父子的下车后,才看到周围到处耸立的水塔和水罐,还有一些被漆成不同颜色的输送管道。爷俩被人领进一栋新盖好的三层小楼,进入一个还没有完成装修的房间里。“就在这等着吧!一会儿会有人叫你的名字。”何志刚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后,才带着何毅在长椅上坐下。在他们前面有五个人,也都在安静的等着。突然,里面的房间传出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这种程度过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换下一个。”就这样,陆续有几个人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后,又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何志刚!”爷俩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进去。坐在桌子后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他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那女人一看到进来了两个人,操着带有鲁地方言的普通话疑惑的问道:“你...

《重返1982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等到了地方,何家父子的下车后,才看到周围到处耸立的水塔和水罐,还有一些被漆成不同颜色的输送管道。

爷俩被人领进一栋新盖好的三层小楼,进入一个还没有完成装修的房间里。

“就在这等着吧!一会儿会有人叫你的名字。”

何志刚点头表示自己的谢意后,才带着何毅在长椅上坐下。

在他们前面有五个人,也都在安静的等着。

突然,里面的房间传出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这种程度过来凑什么热闹,赶紧换下一个。”

就这样,陆续有几个人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后,又等了大概有十分钟。

“何志刚!”

爷俩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了进去。

坐在桌子后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他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子。

那女人一看到进来了两个人,操着带有鲁地方言的普通话疑惑的问道:“你们两个谁是何志刚?”

“我是!”何父回道:“但是我儿子的英语比较厉害。”

这女人随便看了看何毅,只把它当做一个半大小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心里却想着,这又是一个不靠谱的……

然后他就按下桌子上录音机的按钮,而后一段英文对话出现在众人的耳中,除了有限的几个词汇,何志刚是什么也没听出来。

那女人把录音机关闭,接着问道:“说一说刚才的对话里都讲了些什么?”

何志刚“……”

眼看这个女人又有发火的趋势,何毅道:“就是讲了一个人去买车,营业员问他是买手动挡的还是自动挡的,需要上什么样的保险,还有……”

这女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好,不错,那你再听听这段,看看能不能实时翻译出来。”

她换上一卷带子,又打开录音机。

“不好意思,这时候才起来。”

“您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

“她高兴地向他伸出两只手,把他抱在怀里……”

“啪”女人按下了录音机的关闭键:“足够了,你是哪个大学的在校生吗?”

何毅摇摇头:“不是,我现在才高二。”

女人不断的点头。由衷的感叹一声。

“那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些东西虽然不难,但是你翻译的精美程度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师。”

何毅:“您过奖了,你刚才放的是莫泊桑的俊友,我曾经有幸读过,仅此而已。”

女人微微一笑,算是肯定了他的答案,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年轻男子。

“就他吧!”

那穿皮夹克的年轻男子点点头:“好,你跟我来吧。”

接着何毅就被几个人带到了工厂里,而何志刚只能通过窗户看到他离开。

“何先生是吧!您的儿子……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简直是出类拔萃。”

那女人给何志刚倒了一杯茶。

现在连何志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个妖孽儿子了,,他只有笑着答道:“谢谢!”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也要下去看一看。”

何志刚放下茶杯。

“忙您的,不用管我。”

……

“你既然会外语,那基本的外事工作规定都知道吧!”年轻男子半路嘱咐道。

何毅眨了眨眼睛,我从哪儿知道啊?

看他的样子,年轻男子又道:“那你就记住,不要盯着外宾看,不要问奇怪的问题,外宾说的所有话,你都转述给我。”

没一会儿,两个高鼻梁,红头发的外国人就出现在何毅眼前。

向两个人介绍自己后,他们半天也没想出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估计这两个人的英语也是个半吊子。

他只好改用德语和二人交谈,听到何毅的话,两个人一个个激动的不行,先后上前给了何毅一个熊抱。

原来这两个人一个叫迪姆,一个叫乔纳斯,这在那边是很常见的名字。

迪姆是两个人的领头,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公司一直都在强调这个项目的重要性。

可是因为语言障碍,不只是中方,他们也着急的上火,嘴角起了几个大泡,幸好现在,何毅来了。

年轻男子只听见他们咕噜咕噜说了一大堆,却一句也听不明白,只能把何毅拽过来问道:“他们有说为什么停工吗?”

“哦!”何毅如实回道:“这两个人说我们做的散热和通风还不够,不能安装机组,如果出了问题,就是砸了他们公司的名声。”

“我的天呐!可算是解决了。”

他用手捶了两下后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个,领导!”

何毅弱弱的举起手道:“我可以回去了吧!”

年轻男子瞟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机组的安装与调试是大事,你这一个月的吃住我管了,保管四菜一汤。”

何毅如同被踩了尾巴:“不行,绝对不可能,我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

年轻男子捏着下巴想了想,也对,耽误人家一个多月,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改口道:“那就十天好了。”

“十天也不行。”何毅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步。

“那就三天,安上之后就送你滚蛋总行了吧!”

何毅本来还想反驳一下,但看他那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到底是妥协了。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半夜,两个外国人原来没有晚上加班的习惯。

但是由于他们的原因,拖慢了工程的进度,他们出于歉意,只好做些补偿,当然,加班费也是少不了的。

一年轻女子身穿朱红色呢子连衣裙,系着造型新颖,吸人眼球的白色板扣皮带,脚下踩一双栗色高跟鞋“哒,哒”的走了进来,和工厂里清一色蓝色工装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虽然穿着一双肉色棉质丝袜,但何毅还是忍不住打个哆嗦,要知道这可是零下三十度的天气了,他想想那种感觉都不由缩成一团。

“你来干什么?”年轻领导有些埋怨道。

她勾起鲜艳的红唇道:“我给你送饭啊!”

忽地,她的余光扫视到何毅,有些惊讶地道:“小弟,你怎么在这里呢?”

何毅:“???”

“你忘了我了?你家的电视还是我和我买的。”

“奥!”何毅这才勉强认清她脸上的轮廓,原来她就是那个红毛衣啊!


就在这个飘洒着鹅毛的夜晚。

农机厂的谢厂长和石书记却裹着棉大衣,戴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毛线帽,站于一队干部中,跟在一个年轻人后面“聆听训示”。

这年轻人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大眼睛,国字脸,身穿一件紧身的黑色皮夹克,从衣领处能看到里面的黑色中山装和一件蓝条纹毛衣。

大雪虽然已经把他半长的头发染的斑白,但还是改变不了他年轻稚嫩的样子。

可谢厂长和石书记依然笑着不停点头,不敢有半点逾越。

这时候,一个打扮干净干练的中年男子小跑着来到年轻领导跟前,用手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领导听后变了脸色,大吸一口寒气。

“这件事是谁办的?怎么不事先调查清楚,现在这个时候都在家里过年呢!就算不过年,要找到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秘书很是无辜,明明不是他的责任,却由他扛下了领导的怒火。

谢厂长为了卖给秘书一个人情,主动上前一步。

“县长,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县长停顿了几秒钟,清一清火气,这才道:“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要带你们去看一看,要不然能刚过了年就把你们从被窝里薅起来?”

一众人边走边说。

“城西那边新建了一个热电厂你们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没想到这么大的厂子能落户在我们林河。”

慢慢走过雪地,在一阵咯吱声中,众人陆续上了几辆车,谢老噶和石书记也借着由头上了县长的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县长继续道:“这家电厂能到我们林河来,那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和上面争执了好些日子的结果。”

谢厂长与石书记对视一眼:“原来如此。”

“今天热电厂就基本建成了,本想带你们去看看,结果没想到,唉……

听说随队来安装发电机组的有两名西得的技工,可是咱们江城市就算拿笊篱划拉也划拉不出一个会德语的呀!

底下的人就只能在江城师范学院找了一名英语老师,偏偏这个英语老师还是鲁西人,跟西德的技师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

现在那两个外国人,说什么也不同意继续安装了……”

想到自己本来还带了一队人去参观,结果半道上就出现这种事情,县长只能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县长,我们厂里倒是有一个精通英语的师傅,就是不知道在这件事里能不能起到作用?”谢厂长试探着道。

他一开口,石书记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递给他一个眼神,这么做太危险了!

谢厂长拍拍他的胳膊,让他放下心来,何志刚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

只有让他骑虎难下,才更好拿捏他。

县长摆了摆手制止他。

“你们厂虽然说是县里的门面,可要说有精通英语的人才就有些过了,这个时候,你们有心就是好的。”

“那咱也试一试吧!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谢老噶不死心道。

“好吧!无论怎样,工程不能停,照这样下去,搞不好要停工十天半个月,那个时候造成的损失就大了……”

县长缓缓闭上眼睛。

……

何毅正坐在炕上吃雪糕的时候,外屋地的门被敲响了。

“小何,你在家吧?”

何志刚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匆忙之下及拉着鞋走出来。

“在!”

“那我进来了!”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推门进来,抖了抖棉衣上的雪,又把手伸到灶台边暖和上一会儿。

何志刚奇怪道:“老支书,这大雪天的你怎么来了,过年好啊!”

老人慢慢直起身,笑着也拱了一下手。

“你也过年好!是这么个事,县里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去翻译点什么东西,一会儿八点有车来接。”

一听到老支书的话,何志刚就漏了怯:“县里这么着急,一定是顶重要的东西吧?可是我……”

老支书瞪大了眼睛,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行,上面挺重视这件事,到时候你别给我们二道沟子丢了脸。”

在老支书子弹般的目光下,何志刚哪敢说不,他只得轻声的回了一句。

“好吧!”

趁着老支书暖手的功夫,何志刚找到何毅,偷偷地道:“上面要拉我去县里翻译点东西,你一会儿和我一块去。”

何毅悠哉的舔了下手里的老冰棍儿,一下子皱起眉头。

“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有什么事情非得今天办?”

“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能行吗?”何志刚凝重地道:“你要是不行,我赶紧去和老支书说,推了这件事。”

何毅笑着道:“我要是不行,林河就没有人行了。”

“但愿你的本事能像你的嘴这么硬!”何志刚没好气的道。

“老支书,进屋里来啊,屋里暖和,还能看电视。”

李娟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笑着道。

老支书看着自己还在淌水的棉鞋,尴尬的笑了笑:“不了,我进屋再把地板踩脏了,到头来还是你忙活!”

李娟只能拿来一些水果零食放在锅台上。

“不要客气,家里还有不少!”

老支书干笑两声,没有拒绝。

“知道你家今年发财了,我就不客气了。”

眼瞅着分针已经指向了十,就快到八点钟了, 何志刚爷俩里三层外三层穿了不知多少件衣服,这才在老支书的带领下穿过村里的机耕路,来到大道上。

道边正停着一辆八成新的212吉普车,几个人走近后,车窗摇下来。

“贺有财?”

老支书急忙点头道:“没错,我是贺有财。”

司机又看向剩下的两个人:“何志刚是哪个?”

“是我。”何父举起手来。

“那快上车吧!我一会儿还要去接其他人呢!”

何志刚尝试着问司机:“同志!我能不能带我儿子一起去,我儿子英语也很好的。”

“这个……”司机仔细想了想,拉几个人都是一样:“上来吧!”

何志刚赶紧递上两颗烟“谢谢了,这位同志。”

于是爷俩赶紧打开车门,坐上吉普车,顶风冒雪的驶向县城里。


何毅的爷爷何永明早年是一家拥有几千名员工的机械厂的工会主席,那一阵子家里也很是风光,但是随着几年前他的退休,何家的影响也一落千丈。

几个子女里只有大伯何志军做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剩下的都是普通工人身份。

听说何志刚到家了,大伯特地请了明天的假,他的大儿子何栋也偷偷从厂子里溜了回来。

“你们看,这样,再这样,然后打开开关就行了。”

何毅手里拿着的就是索米最新发布的随身听,尽管这个产品在七九年就研制完成,但这时候的中国大陆,见过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何栋和正放着寒假的何梁学着何毅的样子接过米黄色的耳机戴在头上,看着这个不足十公分长的蓝黑色的小家伙道:“好厉害!比我家那台录音机还清楚,这个是米国的吗?”

“是日苯的!”

比录音机要清楚那是一定的,毕竟戴着耳机呢!

还在上大专的何梁不由道:“我们也去过友谊商店,但是怎么看不到你说的这个叫……”

“随身听!”

“没错,怎么可能连燕京的友谊商店都没有呢?”

何毅:“这个……”

去香江的事情他不知道方不方便说出来,大多数时候,一个人不要显得过于光鲜,否则的话,你就会活得很累,因为你会无法彻底融入大家,也不能分辨出真心的朋友……

“这个是我和我爸这次去南方的时候看见的,听说是偷偷运进来的。”

看着两人爱不释手的模样,何毅便说:“要是喜欢的话,你们就留着吧!”

“这个……”理智告诉两个人要拒绝,但是看着这光滑又精致的做工,拒绝的话就像是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放心吧!我那儿还有一个。”何毅大方得到。

“行!明天的工我不上了,我们哥俩儿明天就带你好好逛逛!。”

哥俩迟疑一阵子,最后何栋一下子拍在他的肩膀上。

晚饭时,众人围在一张圆桌上,见众人都不说话,老爷子何永明挑起两筷子米饭,沉声问道:“老二,你们俩这次去哪儿了?怎么就穿了这么点衣服?”

回想一下过去两天他和何毅过的“酒池肉林”的生活,何志刚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老爷子了,免得再挨一顿骂。

“去深市了,听说那边开发区办得挺红火,我就带着何毅两个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挣钱的门路……

你还别说,那边真的是连建筑工地的工人一个月都能挣两百,要是……”

“简直是胡闹……”老爷子一下子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现在外面人心思变,且不说这一路上有没有危险,光从东北南下,要花费多少,你有没有算过?”

何志刚就猜到了,以老爷子过去艰苦朴素的作风,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把这次带的伴手礼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何毅的奶奶把爷俩喝剩下的一瓶矛台砸在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十几年不回来了,一回来就发火,给你买的酒也当成驴肝肺了。

再说人不是囫囵个的回来了吗,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何毅什么也不管,他的工作就是负责吃,虽然老头子退下来了,但是待遇却没有下降太多,桌子上菜的成色比何毅家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吃过晚饭后,何志刚还是顶着压力,打开了一个行李箱。

里面除了几只手表,就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鞋子,还有一部分化妆品。

伯母随手拿起其中一个:“这个和我之前在于科长他老婆那里见过的一个外国货好像啊!就是没有盒子。

现在深市那边的工厂这么厉害吗?如果拿真的来对比一下,恐怕我都分不出来了。”

何志刚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次购物的时候,他们都是尽量挑着便宜而又不是最便宜的买,尽管这样,这两箱子也花了三万。

因为占用空间过大,怕增加托运费,何毅干脆就把所有包装全都扔掉,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箱子里,本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现在看起来确实像是深市制造,显得过分寒酸。

“爸!这是你的,妈!这个是给你的……”

老太太笑着道:“你不是要做生意吗?自己拿回去卖吧!我可不戴假货。”

老爷子很自然的戴在手腕上,上下瞧上两眼后把表扣扣上,白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假货?”

何毅就站在旁边,没错,这一堆花花绿绿又五花八门的东西很难不被认为是假货,说是真的也得有人信啊!

“小毅,去打桌球吗?我请客!”何栋在一旁招手道:“你不用看他,他平时也是靠我资助的。”

何梁吧唧吧唧嘴,想要反驳,但是找不出有力证据……

等到老太太和伯母收拾了碗筷去厨房的时候,正屋里就只剩下了老爷子和何志刚。

“说吧!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老爷子抽出一根烟用火柴引燃。

何志刚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几个钱,都是假的!”

“呵!”老爷子轻笑一声:“是吗?飞机票多少钱啊?”

“什么飞机,我哪坐得起飞机,我们爷俩是坐火车回来的。”

老爷子点点头:“哦……那这瓶矛台怎么回事?”

他从架子上把酒瓶拿了过来,递给何志刚, 只见瓶身上有一行红色的烤漆小字——XX航空公司。

何志刚抓了抓下巴上的胡茬,调动着全身的肌肉,随时准备跑路。

“这个……我说了,你可别……”

老爷子皱起了眉毛:“少废话!”

“三万港币……”

听到这里,老爷子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开始四处扫视。

“爸!你找啥?”

“我找鸡毛掸子,好家伙,三万港币,投进小厂子里都足够进行好几项技术升级, , 就让你换成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

“别,爸,有能吃的。”说罢,何志刚赶紧去打开另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两盒糕点。

“这本来是留着给孩子吃的,你老人家要吃也没关系。”

老爷子:“我……”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何毅扛着书包回到家时,看见李娟坐在饭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谈不上方正的铁盒。

她一边数着里面的一摞毛票,一边眼放精光。

“数了有多少遍了?这么晚也不睡觉。”

何晶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从屋里钻出来,脸上的喜悦掩盖不住,有些语无伦次道:

“小毅,今天……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何毅淡淡一笑,贱贱地道:

“那是必须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怎么样,今天挣了多少?”

何晶还没给出回答,李娟就迫不及待地递话道:

“整整三十四块八毛五!这么下去一个月之后岂不是能挣到一千块?”

何毅伸了伸舌头,尴尬的道:

“你想多了,一千块不太可能,但是三五百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几天挣的多主要是大家想尝个新鲜,谁家天天买这种东西吃啊!”

“那倒也是……”

李娟咂巴咂巴嘴,心气儿回落了不少,但是一想到还有三五百,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万元户也不是梦想了。

拍了拍放在屋子角落里的那台冷面机,现在它已经被李娟当做宝贝中的宝贝对待,擦干抹净打油之后又盖上一层毡布。

“这冷面机才是咱家之后崛起的关键,你们这小本生意挣不了几个钱,竞争对手也会越来越多。

我敢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县城里同时卖烤冷面的人不会少于二十个。”

何毅毫不留情的把她们拖回现实里。

李娟和何晶同时变了脸色,李娟则是急着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偷学咱的手艺?”

何毅回道“你以为呢!就这点东西,做过饭的人一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甚至人家可能比咱做的更好。”

何晶听到这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这是咱们家自己的手艺,他们怎么能平白就拿去了?”

何毅:“没错,做法他们能拿走,但是原材料也能拿走吗?

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应该是这点小钱,而应该是把冷面卖给他们,让他们帮我们数钱。

当然了,也不能只做烤冷面,县里就有两家高丽菜馆,你和大姐明天去问问他们要不要在我们这里进货!”

李娟张大了嘴巴:“还能这么干吗?”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儿子的脑回路。

“只要在合法的范围内,怎么干都行,但是就怕……”

有一些话何毅不好说出口。

何晶这时候看到弟弟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怕什么?”

何毅的脸色一下变得郑重起来: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由不得半点马虎。

三姐!你从明天开始把我们所有的收入整理成册,每个月的月底去工商局报税!”

“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么白白扔出去一份?再说你见过其他交税的人吗!”

还没等来何晶的答复,李娟就又跳脚起来。

何毅看下一旁的何晶,从她的眼神里看能看出她明显也是同样的意思,自己挣的钱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别人也没有正常缴税啊!

偷偷摸摸挣点小钱当然没什么,但是如果你的名声大了,挣的钱多了,盯上你的人自然也多了。

贩卖傻子瓜子连广九,就在今年达成年入百万的目标,也在今年因为偷税漏税成为彻查对象。

甚至还有人举报他雇佣了超过七个工人而达成了资本论里对资本家的定义。

连广九是幸运的,导师亲自关注了这个人……

彼时的中国有千千万万的小型创业者存在连广九身上的情况,而导师没有对这件事情做出过多的干预,只是说先放两年看看。

而两年之后有人又提起这件事,他的回复是再放两年!

这时候的中国正由计划经济转型市场经济,人们生活环境的变化之快日新月异这个词语都不足以形容。

政策缩紧是一时的,而经济发展才是永恒的。

估计在四年后,有人拿起旧报纸看到这样一则曾经的新闻,会忍不住笑道:

“这也叫个事儿?”

相比起连广九的幸运,震惊中国的八大王事件则更是给所有私营业主敲响了警钟。

因为这一场风暴,八大王多数被抓,有人在逃跑之后受到拘役,有的在落魄时甚至只能靠翻找垃圾箱为生。

对何毅来说,能用一部分利润来换取一张护身符自然是极好的,而且简直是血赚!

看到李娟娘俩的态度,他不好再争论,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长辈,一个是他的姐姐……

而自己虽然提供了赚钱的方法和技术,但他的姐姐们才是真正干活出力的人,只有等何父在场,再提出这个意见,那时候被采纳的可能才会大些。

……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除了英语老师,所有科任教师的脸上都挂满了黑线。

英语老师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成绩——九十五分。

要知道,今年国家才把英语第一次列为主要科目,所以像林河这样的小地方,学生们的英语成绩普遍惨不忍睹,六十几分都很罕见,更别提九十五分。

而其他几科的科任老师尤其是孟津眼看着何毅的成绩断崖式下滑,不,应该是跳伞式下滑……

他觉得有必要与何毅的家长好好的谈一谈,他这次的成绩已经不能够用失误来解释了。

何毅正对一道题紧皱着眉头,同桌陈向东却偷偷递给他一个掉了瓷的茶缸。

何毅扭过头,见他正一脸贼笑。

“这是什么?”

陈向东轻轻的把茶缸盖儿揭开:

“烤冷面!怎么样,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卖这个的。”

何毅定眼一看,烤的成色比自家的强多了,还加了洋葱和香菜。

他动手撕下一小条尝了尝,就连酱料也完全胜过自己调制的。

这是碰上高手了啊!看来这个人是个大客户。

“你这在哪儿买的?”

何毅舔了舔手指,随口问道。

陈向东也撕下一块儿塞进嘴里:“就在学校对面。

其他的摊子上都是门可罗雀,不过他那儿就得排队了。”

何毅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这绝对是个人才。

就算不把二十年之后的烤冷面搬出来,这人过得应该也不会太差。

一个粉笔头飞快的袭来,“ BIU”的一声击中了何毅的脑袋。

时维九月,可老师的脸色就像腊月初七一般。

“考成这个鸟样子,还不听课,某些人打算自甘堕落了,你们可不要学!”

这一招指桑骂槐的杀伤力极大,学生们自然都知道说的是谁,有一些还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转过头来,想看看何毅是什么反应。


对有人承包衬衫厂,何毅并不是十分惊讶,因为早在七九年,燕钢的总经理周冠宇就提出了承包制度并明确了承包明细。

即是包死基数,确保上缴,超包全留,欠收自负。

正是这十六个字,打通了一部分沉疴多年工厂的命脉,更是改变了一系列原本默默无闻的草根人物的命运。

何毅不知道这个所谓衬衫厂的厂长究竟有多大能量,但他知道自家的服装店在江城有如婴孩携黄金于闹市,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

“大姐,凭什么要我们自己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让他们拿出证据证明我们有罪吗?”

“谁说不是这个理,咱爸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当时那几个人就像没长耳朵一样,什么也不听……”

何毅不禁苦笑:“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一边的大姐也叹出一口气,声音一下子低沉不少:

“谁说不是呢!本来咱妈不信这个邪,要去找个说法,到底是被咱爸给拦住了。”

这种结果还算是在何毅的意料之中,毕竟,整个八十年代的前中期都不是什么经商办厂做生意的好时期。

即使你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告到商业局去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商业局也只是一个发一发个体户牌照的小媳妇罢了。

猛的,何毅忽然道:

“大姐,你可以试着去找一下林河的县长,叫杨新仁,我和他算是勉强熟识。”

何琴有些犹豫,难为情的道:

“小毅,你自己都说和他的关系不是特别好,我们找到他之后怎么办,更何况,人家是县长呀!”

大姐心中的顾虑他能够理解,但是以他对杨新仁的印象,这是一个能办实事并且值得深交的人。

和他来往的越多关系自然也越好,林河可不是传统的农业县,而他二十五六岁就能坐上一县之长的位置,不也正好说明了他背后有大树吗?

“咱们又不是空着手去,咱们可以和他合作,到时候店里挣的钱可能少了,但那些牛鬼蛇神不也一样没有了吗?”

何琴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好像又不是不行,如果真的能把县长拉来做自己的后台,哪里还用像之前一样胆战心惊。

“行!那我一会儿就把你说的告诉爸,看看爸是怎么想的。”

眼看何琴就要挂断,何毅赶紧叫住她:

“等会儿!大姐,你想没想过我在店里卖衣服,自己出来开个照相馆什么的。”

“这个……我行吗?”

看这个样子表面上最温顺的何琴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何毅的心里乐开了花,不知道李娟知晓这些孩子们内心的想法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过年我和爸去香江的时候就买了两部相机,一部我自己随身带着,还有一部就放在家里,不知道压在哪个箱子底了。

偷偷的告诉你啊,那相机是日苯产的,三千港币。

至于照相,我想应该随便找一个老师傅学上一个月左右就能出师了,你是开照相馆,又不是照艺术照……”

经过何毅的大胆劝导,何琴这才扭捏道:“那好吧!我试试吧!”

何毅有些急了,感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试试怎么行啊?做什么事都要贯彻到底才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咱妈如果为难你的话,你就去找咱爸。

你放心,在小事上,爸一直让着咱妈,但是遇到大事,咱妈不敢在咱爸面前撩火。”

何毅的话声刚落,他的听筒里就传来风铃般的清脆笑声,紧接着他又道:

“这段时间,我住的地方不太固定,所以也没法给你留一个电话,但是过一些日子,等到学校开学,我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你。

学技术或是开业的过程中有什么障碍,可以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给你想办法。”

“我们家小毅好像长大了。”

何毅哈哈大笑:“那必须的,身为顶天立地第一男子汉,这点事情对我来说算什么!”

……

又走了有十分钟,才回到出租屋,半道上何毅观察了下,这条胡同虽然看起来比较破败,人烟也比较稀疏,但是却实打实的在二环里。

这可能也与房地产的野蛮发展方式有关,这个时期的人聊的京城的地段,一般都会比较在意哪个区富人多,哪个区贵人多,哪个区穷人多……

甚至也有哪里风景好,哪里古迹多,哪里学校多,哪里工厂多……

但在三四十年后,更多人在意的却是从你家打下一个眼儿,距离天安门的直线距离有多远,距离越近,你的房子就越值钱……

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像一个炸弹从巷子口爆炸开来,寻声望去,一只黑猪被三条麻绳捆在一张木桌上。

潜藏的求生欲刺激得它不停的嘶喊,四只猪脚也在这一刻绷的笔直。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皮靴,带着沾满油污的黑色套袖站在猪首的位置,当然了,那究竟是不是黑色的还要两说。

而他也依旧汲拉着他的解放鞋,现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吞云吐雾。

眼看“犯人”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大爷吐出一个烟圈,砸了砸嘴道:

“用小刀不行了,换大刀吧!直接砍脖子,盆和热水先拿出来!”

年轻人利落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具,回到院子里没一会儿,拿出一把长近一米,大概只在电视中出现过的厚背钢刀。

不管叫的正激烈的猪,对着颈部,一刀斩下……

这特莫是杀猪,你跟我说这是杀猪?撇了下那死不瞑目的猪头,还有瞪的滚圆的双眼,何毅实在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入睡。

“哟!小子,第一次看杀猪吧!我告诉你,看着看着就习惯了,我们这儿隔三差五就杀一只,管你看个够!”

看着大爷“和蔼慈祥”的笑容,何毅不知所措的道:

“那个,大爷,如果我现在说不住了,房钱还能退给我吗?”

他也借过年轻人社会的砍刀,在磨刀石上来回蹭了几下,然后又突然道:

“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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