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吕笙打坐了了一夜,晨起也不觉劳累,反而精神奕奕。
事实证明,接受了《天遁剑法》的传承,成为一品剑仙,并非一成不变,仍可通过打坐修炼来提升灵力修为,补益自身。
紫烟给他弄来了洗脸水,稍作梳洗之后,他不禁心生诧异,这范七次郎怎地没有动静。
难不成他也在怡香楼过夜了,据他所知,他那二十几两银子,翻个牌,进包厢喝个小酒还能凑合,要在这儿过夜,怕是远远不够啊!
难不成这大忽悠真的说服那红倌儿,免费让他过夜。
正想着,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来人呐,将他给我绑起来,把他送官,我管你是举子还是秀才!”这声音尖细高亢,正是怡香楼的老鸨红姐。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我明明带了银两,却在你们这怡香楼被偷了,你们要负责!”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吕笙拿了钱袋子的范七次郎。
“哼,你这种酸秀才我见的多了,自以为识两个字,就自诩为文人,哼,想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这怡香楼是谁开的!快给我绑起来!”
红姐一手叉腰,一手扬着一方红帕子,站在走廊里,唾沫星子横飞,简直就是母夜叉临世。
另一边厢,两个七尺大汉扯着范景两条腿,将他从房间里给拖了出来。
可怜范七次郎两条腿胡乱踢蹬,犹自挣扎不休,可是凭他这小身板,哪里能够挣脱两个七尺大汉的手掌心。
“救命啊!你们太不讲理了,我怀疑你们怡香楼用仙人跳,把我的钱黑了去,我要见官,我跟你们讲,今年的黄榜解元乃是我......呜呜!”
两名大汉将范景拖出来之后,将其双手反剪,按倒在地。
见其口中仍是喋喋不休,索性脱了他的袜子,将他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呜呜!”这下可好,范七次郎有冤也无处申,有牛也不能吹了,只能含冤受辱。
吕笙趴在门缝听了一会儿,心中暗笑,“让你大嘴巴,竟然污蔑我有断袖之癖,先让你吃点苦头再说,嘿嘿!”
“师父,你笑什么?”
紫烟见他趴着门缝,一边听,一边捂嘴偷笑。
“哈哈,一个家伙想吃霸王餐,被你们怡香楼给逮着了!”
“啊!还有这等事,让我来看看!”紫烟凑到吕笙身后,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猫腰向外张望。
此时,范景已是被两个壮汉连拖带拉,往楼梯口走去,沿途有青倌儿、红倌儿看热闹,且手中指指戳戳,嘴里污言秽语。
“就这人,翻了蓝月的牌子,不仅要陪酒,还馋她身子,到了末了,竟然身无分文!”
“不要脸,呸呸呸!”
“嗯,太也不知羞耻了!”
“我呸,这种人就该拉出去游行示众!”
......
可怜范七次郎老脸一阵红一阵白,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如此羞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万一传出去,传到家中母老虎的耳中,这还有他好日子过。
还有那个做屠夫的老丈人,不得把他给劈了!
念及此处,范景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吕笙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推开房门,双手负在背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为免暴露自己身怀绝技,他没有从三楼跳下去,而是老老实实的走楼梯。
到了楼下,见两名壮汉正推推搡搡,押着范景往大门外走。
这是真要带他见官啊!
“哎吆,这不是新科解元嘛!昨夜休息的可好!”
吕笙正要喝止,却闻身后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正是怡香楼的老鸨红姐。
好你个大头鬼!
这老鸨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火,别人来青楼都是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他倒好,收了个徒弟,还教了大半夜的剑。
“嗯!”吕笙点了点头,又指着快到大门口的范景三人,“慢着,把他松开!”
“呜呜!”范景一看到吕笙来了,再也忍不住,那两行热泪就“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我的好弟弟呀,可把你盼过来了!”
“范大哥,你这是咋了,不哭,不哭,一切由小弟来给你做主!”
吕笙上前几步,一脸正色说道。
“呜呜!”范景口中的袜子还没拔掉呢!只能支吾以对。
作主,作主!你倒是先把哥哥嘴里的袜子给拿掉啊!
“哥哥,哥哥,您说话啊!您要是有甚冤屈,弟弟去给你申冤!”吕笙继续装腔作势,一脸着急的摇晃着对方的肩膀。
伸个屁冤啊!我倒是想说话,可我说得出来么我!
范景摇头晃脑,两只眼珠子还一翻一翻的,拼命给他使眼色。
“你们快松开手!不知道我这哥哥马上就官人了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吕笙朝那两名汉字喝道。
两名汉字又看了老鸨一眼,见对方点头示意,这才将范七次郎给松了绑。
范景手脚刚一松开,就忙不迭把口中的袜子给拔了出来。
然后一头扑进吕笙怀里。
“弟弟啊,我的好弟弟,哥哥冤啊!”
吕笙强忍笑意,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慰道:“哥哥莫哭,这朗朗乾坤,还能反了他们,你说,他们因何绑了你?”
“这事儿我来说吧!”
老鸨扭着腰肢,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
“事情是这样的,昨日下午,这位官人翻了我们蓝月的牌,这酒也陪了,便宜也占了,到头来,说钱没了!你这不是讹人吗?”
吕笙听完,看向范景,故作惊讶道:“范大哥,此事可是当真?”
范景一脸激愤,“当真个屁啊!我的钱确实没了啊!一定是他们玩仙人跳,把我的钱给黑了去!”
“你血口喷人,我要见官!”老鸨双手叉腰。
“你们店大欺客,我要控诉你们!”范景毫不相让。
“你无耻!”
“你们下作!”
“你生儿子没屁眼!”
“你生不出儿子!”
......
当着吕笙和一众看热闹的客人、小姐的面儿,这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吵了起来,而且言辞愈发激烈,愈发没有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