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听见周围宾客的议论,她细长的眉毛狠狠一挑,指着出声之人的鼻子,高声叫起来:“你怎么说话的呢?
明明是我儿子的基因好,天生聪慧!
考个清北不是轻轻松松?”
“我都还没有追究沈家抱错我的儿子,享了18年清福,而我却养了沈家这不懂事的孽障,每天被这孽障气得心口疼呢!”
“你们看看我这皱纹,看看我这法令纹,看看我这粗糙暗沉的皮肤!
你们再看看陆梨!”
“明明18年前,我比陆梨还要年轻,还要漂亮,陆梨简直连我脚趾头都比不上!”
“可是如今,18年过去,我却被陆梨生出来的孽种,气得苍老了这么多。”
“陆梨才是最歹毒最无耻的人。”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捧高踩低的小人,不指责沈家人权势滔天,以权压人,抢走我聪颖优秀的宝贝儿子,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指责我?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堂妹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完,把周围的宾客气得够呛。
丈夫更是气得直喘粗气,眼球都快要翻出来。
他愤怒看向我:“陆梨,你倒是说句话!”
言外之意:堂妹是我的亲戚,她惹出来的麻烦,自然理应由我处理好。
被堂妹拉到人前,后来又承受不住周围人打量的眼光,躲到堂妹身后,一副低眉顺眼怯懦模样的我儿子,此时也忍不住从堂妹的身后探出头来。
这并不是抱错后,我和儿子的第一次见面。
两个孩子8岁以前,堂妹想念她的儿子。
几次三番带着我儿子来家里借住。
在沈昭的面前,堂妹如同和风细雨,态度温和又慈爱。
可转过头,对上我儿子,堂妹立马化身为摧残荷叶的骤风暴雨。
沈昭不爱吃的食物,扔到餐桌上。
被堂妹捡起来,塞给我儿子吃。
我的儿子咬一口,“哇”地吐出来,被堂妹一巴掌扇掉一颗牙齿:“贱东西,矫情什么,要不是昭昭心善,你哪里能够吃得上这样好的肉?”
沈昭考试得98分,黯然神伤。
堂妹瞧见,心疼极了。
几个大耳刮子把我儿子扇得吐血。
“猪狗都不如的畜生,考试只考个67分,你怎么有那么厚的脸皮活着?”
“你连昭昭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也好意思跟昭昭平起平坐?
赶紧跪下,再大念一百遍:宋猪猡是天生的贱种,给昭昭提鞋都不配!”
我儿子来我家,不是被堂妹支使着,帮忙做家务,就是低眉顺眼地跪在沈昭面前伺候。
被不经常回家的丈夫撞见过几次,他皱起眉头,十分不解:“你这堂妹,是不是有病?”
我冷眼旁观,并不阻止,只语气冷淡:“她小时候就这样对我,也许习惯了,她喜欢就好。”
我说这话时,并未避着堂妹。
在雕梁画栋的二楼栏杆处,我亲眼见到堂妹表情扭曲,捏烂了耗时三个钟头,为沈昭精心做的蛋糕。
那天,我儿子被堂妹打得内脏出血,跛了一条腿。
丈夫担心对沈昭影响不好,勒令堂妹从此不许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