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大志小说 > 其他类型 > 沉砂录姜绮兰林羡渊全文

沉砂录姜绮兰林羡渊全文

不让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罢林羡渊所说的话,姜绮兰脊背一阵发凉:“相公的意思是,我得了离魂症?”林羡渊表情痛苦地点点头:“我之前不想说是怕吓到娘子,娘子每晚睡熟了就会突然起身,跑到屋外去,大约两刻钟便又回来继续睡。一开始我也只是以为娘子出去起夜,但是这两天我才隐约发现不对劲。”姜绮兰只觉得脑袋仿佛猛然间灌满了凉水。离魂症这三个字她以往只从别人口中听来,从不曾想过竟有一天这三个字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深更半夜无知无觉地外出游荡,她便感到无比恐惧。“相公,相公,我该怎么办......”姜绮兰无助地抓紧林羡渊的袖子。林羡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娘子别怕,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姜绮兰躲在林羡渊怀里点了点头:“要不,我回趟娘家,我父亲刚好认识几...

主角:姜绮兰林羡渊   更新:2024-12-31 14:1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绮兰林羡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沉砂录姜绮兰林羡渊全文》,由网络作家“不让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罢林羡渊所说的话,姜绮兰脊背一阵发凉:“相公的意思是,我得了离魂症?”林羡渊表情痛苦地点点头:“我之前不想说是怕吓到娘子,娘子每晚睡熟了就会突然起身,跑到屋外去,大约两刻钟便又回来继续睡。一开始我也只是以为娘子出去起夜,但是这两天我才隐约发现不对劲。”姜绮兰只觉得脑袋仿佛猛然间灌满了凉水。离魂症这三个字她以往只从别人口中听来,从不曾想过竟有一天这三个字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深更半夜无知无觉地外出游荡,她便感到无比恐惧。“相公,相公,我该怎么办......”姜绮兰无助地抓紧林羡渊的袖子。林羡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娘子别怕,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姜绮兰躲在林羡渊怀里点了点头:“要不,我回趟娘家,我父亲刚好认识几...

《沉砂录姜绮兰林羡渊全文》精彩片段

听罢林羡渊所说的话,姜绮兰脊背一阵发凉:“相公的意思是,我得了离魂症?”
林羡渊表情痛苦地点点头:“我之前不想说是怕吓到娘子,娘子每晚睡熟了就会突然起身,跑到屋外去,大约两刻钟便又回来继续睡。一开始我也只是以为娘子出去起夜,但是这两天我才隐约发现不对劲。”
姜绮兰只觉得脑袋仿佛猛然间灌满了凉水。
离魂症这三个字她以往只从别人口中听来,从不曾想过竟有一天这三个字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自己深更半夜无知无觉地外出游荡,她便感到无比恐惧。
“相公,相公,我该怎么办......”姜绮兰无助地抓紧林羡渊的袖子。
林羡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娘子别怕,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
姜绮兰躲在林羡渊怀里点了点头:“要不,我回趟娘家,我父亲刚好认识几个好的大夫。”
可这话刚一出口,林羡渊瞬间变了语气。
“娘子,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林羡渊脸色阴沉,“你这样,好像在责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姜绮兰被林羡渊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身子僵硬了一瞬,缓过神来急忙解释:“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羡渊脱开姜绮兰的手:“娘子不必觉得我草包无用,不过是好一些的大夫,还用得着劳烦岳父出面吗?”
这下把姜绮兰给说怕了,的确她家里父母都看不上林羡渊这个穷书生,偏偏林羡渊自尊心又强,她觉得自己刚才说要回娘家找大夫的话或许是真的过分了。
“相公,是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好不好?”姜绮兰将头贴上林羡渊的肩膀,主动认错。
林羡渊这才缓和了态度,重新牵起她的手:“我知道娘子没有瞧不起我,只是我自己还瞧不起现在的自己,等我考上了功名,一定风风光光地带你回娘家,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
“嗯,相公才华出众,一定可以得偿所愿!”姜绮兰笑了笑,可这笑容实在挂不上嘴角。
自己可能有离魂症的事情让她感到害怕,与此同时,林羡渊的话让她总觉得硌在心里一般不太舒服。
她嫁过来之后,除了三日回门那天,再没有回过娘家,尽管都住在一个县城里。
之前父母托人过来探望过,都被林羡渊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且着实没让姜绮兰受过什么委屈,渐渐地,娘家人那边也放了心。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父母再心疼女儿,终归不好去婆家探望。
林羡渊走后,姜绮兰倚在窗边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老榆树,眼下已经入秋,黄叶衰草已渐显萧索之色,这让她越发觉得寂寞。
林羡渊如约给姜绮兰找了大夫来看,大夫左瞧右瞧瞧不出什么毛病,只得先给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让她好歹先吃着。
“离魂症不像寻常病,的确不好诊治,大多是心病引起。”大夫临走前交代,“这段时间还请夫人务必遇事宽心,按时服药,相信不久就会痊愈。”
“多谢大夫。”林羡渊起身道谢。
大夫走时,已经到了傍晚。
姜绮兰正寻思着明天再出门抓药,婆婆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她最近一直在服用的“养身子”的药。
“儿媳妇,该吃药了。”婆婆把药放在姜绮兰手边。
姜绮兰突然起了好奇心,问起婆婆:“娘,用了这么些日子的药,都还不知道这药用的什么方子呢。”
姜绮兰不问也罢,这一问,婆婆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翳:“这方子是秘方,是我直接从大夫那里取来的药粉,药方是不兴透露出来的。”
姜绮兰心下生出疑惑,想了想,又道:“可是方才来的大夫又给开了方子,我担心这两个方子药性相冲,一起吃了对身体不好。”
“没事,不会。”婆婆毫不犹豫。
“可是,娘不是也不知道这方子里有哪几味药吗,怎么这么确定药性不会相冲。”姜绮兰似乎意识到什么,追问。
婆婆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是给这秘方的大夫说不会有事的,大夫都这么说了,你还不信吗?”
姜绮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婆婆软了语气,“你身子养好了,才能给我们林家延续香火。”
“媳妇知道了,娘。”姜绮兰没有继续纠扯这个话题,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顺,“既然大夫说了没问题,媳妇肯定不会不信。”
“那就好,快把药喝了吧。”婆婆把药往姜绮兰面前推了推。
姜绮兰这次并没有直接喝,只道:“婆婆先把药放这吧,方才晚饭吃得多了,喝不下,等过一会儿我自己喝了把碗送厨房去。”
“那也行。”婆婆犹豫了一下同意了,“那你别放太久,药凉了药效就弱了。”
“好的,娘放心,我一会儿就喝。”
婆婆看了看表情认真的姜绮兰,便留下药自个儿放心离去。
等屋子里没了旁人,姜绮兰垂眸盯着眼前的药看了半晌,皱紧了眉头。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最近确实有太多奇怪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反复猜测。
那些乍看之下无可厚非的不同往常,林羡渊和婆婆不合常理的言辞行事,无一不透露着些许古怪。
包括眼前这碗药。
仔细回想一下,正是她开始喝这药之后,才突然变得嗜睡,也是从那时开始,早上起来自己身上总是莫名出现奇怪的伤口。
她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药碗,起身将里面的药全部倒进了花盆。
药汤很快渗入花盆土中消失不见。
姜绮兰把空碗放在桌子上,转身爬上了床,闭眼假寐。
她想知道,在这么多天她早早睡着之后,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就在此时,屋子的门被谁轻轻推开了。
一道影子蹑手蹑脚地来到她床前,弯下腰俯身凑到姜绮兰面前,鼻息微凉地扫过她的脸。
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一阶......两阶......
姜绮兰手脚并用着向上爬,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满心满眼都是头顶那团明亮温暖的光。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脱身的时候,忽而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她转过头去,就看见自己的婆婆倒在自己的脚边,后脑勺磕在台阶上,血液顺着石板渐渐涌了出来,沾在她的脚趾上。
“啊——!”姜绮兰惊叫出声。
林羡渊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母亲的尸体,竟不觉得悲痛,等听到姜绮兰的惊声尖叫,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已经爬到了台阶上。
他一步跨过母亲的尸体,追到姜绮兰身后,一手提着她的衣领,像提小鸡似的就把她给拎了回来。
“想跑?”林羡渊扬手扇了姜绮兰几个巴掌,“告诉你,你再敢逃跑,我真把你杀了!”
姜绮兰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眼前一阵昏黑。
一次次希望燃起,再一次次破灭。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这十几年来,从不忤逆长辈,听话乖巧,逆来顺受,争取一举一动都做到别人眼里的完美有教养,说到底这些又究竟换来了什么?
欺骗,背叛,虐待......
她提了提唇角,抬眼看着林羡渊,眼里的绝望渐渐凝出一股天地不惧气力来:“杀了我,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林羡渊愣住了,他一直以来见到的姜绮兰都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可眼前的这个人,眼里充满了反抗和倔强,他不认识。
“你是在吓唬我是吗?”林羡渊掐着姜绮兰的脖子,咬牙切齿,“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就算你死了,你还有个同胞的妹妹,她只不过比你晚了一刻出生,我用她的血,照样可以救活我的孩子!”
姜绮兰瞳孔猛然一缩。
“你敢!”姜绮兰大吼,“你敢碰我妹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家人就是她的底线,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至亲至爱的妹妹,她绝不能,也绝不许林羡渊像害她一样残害姜窈窈!
“你看我敢不敢。”林羡渊挑衅道,从腰里抽出那把匕首,抵在姜绮兰脸上。
“你这个疯子!禽兽!”姜绮兰厉声大骂。
歇斯底里的吼斥让她浑身止不住颤抖,匕首在她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印,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这个疯妇!”此刻的林羡渊已经彻底沦落癫狂,抬手就要用匕首刺向姜绮兰的心口。
就在这个关口,姜绮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提起膝盖用力撞在林羡渊的下腹。
林羡渊疼得几乎昏厥,下意识松开姜绮兰,惯性向后摔去。
手中的匕首也一并掉落在地。
姜绮兰见状,连忙弯腰把那匕首捡起,举在手上,刀尖对准林羡渊。
“姜绮兰,你给我把刀放下!”林羡渊倒在地上,怒目圆睁指着姜绮兰,似乎仍旧觉得她还是之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女人。
可是,当无数的恐惧与绝望反复撕扯,姜绮兰的心早已无法容纳这不断坍缩的精神与灵魂。
再加上林羡渊的威胁,姜绮兰被无数种情绪反复刺激着。
最终,无数恐惧绝望在一瞬间喷薄而出,像无数黑暗的鬼手,掐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林羡渊!你去死吧!”姜绮兰手握匕首,她的眼里只剩下林羡渊那副扭曲丑陋的身躯,那是全部噩梦的来源。
她尖叫着扑向林羡渊。
只要这个男人还活着,她和她的家人全都不得安宁!
“去死吧!”
锋利的刀刃闪过尖锐寒光,姜绮兰高举匕首,对准林羡渊的胸膛。
姜绮兰握着匕首的双手颤抖地僵滞在半空中。
然而一瞬犹豫之后,姜绮兰闭上眼,用力狠狠刺了下去。
“呲——”的一声,姜绮兰就觉得一股热气溅在了脸上。
这把匕首刺破林羡渊心脏的同时,一缕黑紫的烟雾就着殷红的血液蒸腾而升,攀缘着她的手臂。
她的脑内像卷起了狂风暴雨,呜咽与嘶吼交错在杂乱的混沌中,唯独血液的灼热让她能清楚地感知到。
她的内心只充满了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必须死!
“去死吧!去死吧!”姜绮兰发疯一般反复将匕首刺在林羡渊身上,一股股鲜血随着拔出的匕首喷涌成柱,喷溅在周围的墙壁上,染红了她的衣服和脸。
直到匕首之下的那个人再也没了呻吟,胸口一片碎烂,姜绮兰木然地坐在地上,匕首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乒”地一声,才重新恢复了理智。
“啊——!”
姜绮兰惊恐望着惨死在血泊中的林羡渊,连连后退。
密室外,光亮渐渐消退,夜色依稀落在台阶上。
婆婆的尸体,林羡渊的尸体,还有身后那女人的尸体,它们将她团团围住,血腥味和腐臭味像无数虫子爬满了整间密室,再密密麻麻地钻入她的口鼻。
“呕......”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
可就在这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似是有一双手在撕扯着什么,伴随着的,是一声又一声轻微的嘤咛。
咿咿呀呀,稚嫩而诡异。
姜绮兰僵硬地转过身,目光一点点投放在密室最里面的那张木床上。
灰暗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女尸的体内破腹而出,借着密室外照进来的稀薄余晖,可以看见一双小小的手印正烙在女尸的肚皮上,从内侧向外用力撑起。
莫非那个用血喂出来的怪婴,眼下就要出生了吗?
这个想法不过才刚刚出现在姜绮兰的脑子里,紧接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女尸的腹部突然“噗”地一声被撑破,一只像荆棘般布满血管的小手手臂从肚皮下面探了出来,像一只破壳而出的小兽,努力向外探着身子,想要脱离孕育他的这具尸体。
事情来得太突然,姜绮兰甚至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那幼小的小兽从肚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同最初那只露出来的胳膊一般,身上布满了红色的血管,却在遇见空气之后,满满地,像是被吸收了一样,那些血管逐渐变淡,融进皮肤,很快,那个婴儿就像普通活人生下来的婴儿一样,变得白白胖胖。
“怪物......连你也是怪物!”姜绮兰不愿被这表象迷惑,她从地上捡起匕首,蹒跚地从地上站起来,朝木床走去。
她不相信这个靠血喂养出来,又从尸体腹中分娩出来的婴儿,会是真正的婴儿。
没错,一定是怪物,是林羡渊这个疯子造出来怪物!
姜绮兰举起匕首,朝着那婴儿也狠狠刺了下去......

外面的光顺着台阶漏到姜绮兰脚边。
同样顺着楼梯一级一级滑下来的影子看起来比往常要单薄了许多,脚步声很轻,且不是很利索。
随后,姜绮兰听见熟悉而小心的呼唤声。
“儿媳妇,儿媳妇!”
一点点向她靠近。
婆婆,是婆婆!
可是婆婆为什么来这里?她是林羡渊的亲娘,莫非,连婆婆也来害她了吗?
婆婆下到密室之后,看见坐在地上的姜绮兰,不由得怔住了。
借着稀疏的光,只见姜绮兰的脸上,脖子和手腕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手和脖子都被铁链锁着,拴在柱子上,铁环把皮肤磨出一圈的血泡。
“孩子......你怎么......怎么这样了?!”婆婆着实被姜绮兰的样子吓到了,她快步几步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姜绮兰散乱的头发。
姜绮兰浑身一战,仿佛就这般轻微的触碰也会给她带来尖锐的痛感。
“渊儿他......怎么竟然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婆婆混浊的眼睛里落出两行泪。
姜绮兰止不住地颤抖,缩在角落里,本能地抗拒着婆婆的触碰。
婆婆含着眼泪重叹一声:“唉!真是造孽啊!造孽!娘这就放你出去!”
放她出来?婆婆竟然要放她出来?
姜绮兰不敢置信,也不敢报有任何希望,她艰难地张开早被被打破了的唇角,微声嗫喏:“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吗?你还......骗我吃药......”
婆婆懊悔地锤着自己的胸口:“是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渊儿是娘的亲儿子,娘不忍心他痛苦,可娘也没想害你去死啊!娘以为,渊儿他得了血,等孩子出生,他就会放过你了,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婆婆的哭诉让姜绮兰心头一酸,重新看到了希望。
仿佛抓到了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姜绮兰心口的防备肆意决堤,痛哭着朝婆婆身前爬去:“娘,我求求您......您放了我,您救救我!林羡渊他每天都来割我的血,我稍有反抗他就往死里打我!我还不想死,我给您磕头,下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您了,娘!”
“孩子快别这样,娘这就救你出去!”婆婆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双手摸索着姜绮兰身上的铁链。
婆婆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这铁链是用铁环锁在姜绮兰身上的,如果想救姜绮兰,就必须先找到钥匙打开铁环。
想要徒手破坏铁链,就凭她一个暮年老人,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折腾了许久,婆婆还是放弃了,她扶着姜绮兰的肩膀:“孩子,这链子拴得实在是太牢了,娘眼下也救不动你......但是你别担心,娘今天是趁着渊儿不在家偷偷过来的,你再忍两天,娘想办法把钥匙找到,再来救你。”
“娘......”姜绮兰抓着婆婆的袖子,生怕她这一放手,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你放心,菩萨在上,娘既说了,绝不食言!”婆婆郑重道。
随后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密室。
姜绮兰重新抱紧膝盖缩在角落,如今她只有婆婆这一个希望了。
然而,还未等她把这星点的希望在心里藏好,密室外面,就传来了林羡渊那令人绝望和窒息的声音。
“娘,你怎么在这里?!”
一句话,像万年雪水迎头浇了她个通透。
她彻底绝望了,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还要心存希望,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直接去死,再也不用受这担惊受怕的痛苦。
密室入口,林羡渊一把推开自己娘,快步走下台阶,查看姜绮兰是否还好好地待在密室里。
当他看见姜绮兰还在时,显然松了一口气。
婆婆追在林羡渊的身后:“渊儿,娘求你了,你就放过她吧!”
“娘,你说什么呢?”林羡渊道,“再有两天,孩子就要出生了,娘,我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让我和萍儿的孩子活下来吗?”
婆婆哭哭拉扯住林羡渊的衣摆:“死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那还是人吗?!渊儿,你醒醒吧,别再造孽了!”
“我清醒得很!”林羡渊吼道,“你放开我,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林羡渊用力甩开婆婆的拉扯,朝姜绮兰走去。
“儿啊!放过她吧,杀人是要偿命的!”婆婆被甩开在墙壁上,来不及疼痛,又扑过去抱住了林羡渊的腰。
她实在不能再纵容自己儿子继续犯错了,自打张采萍死后,林羡渊没日没夜痛哭,她疼在心里,但是看着林羡渊居然把将要下葬的萍儿尸体拉回家,她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开始变得不正常。
可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听信什么高人指点,把尸体存放起来,四处寻找女子来救所谓还活着的胎儿,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诫。
直到林羡渊娶到了姜绮兰,并且和她提起要用姜绮兰的血喂养萍儿尸体,她终于慌了,这哪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对自己这个娘也怒气冲冲破口大骂。
“老东西你少在这里碍事!告诉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是不可能放弃的!你现在去告诉她,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如果我和萍儿的孩子没了,我就立刻去死,下黄泉跟他们娘儿俩团聚!”
儿子的以死相逼让她不得不妥协。
她以为儿子只是求血不求命,直到她今天看见了订购姜绮兰棺木的收据单。
婆婆死死抱住林羡渊,林羡渊晃动着身体想要摆脱自己母亲的纠缠。
“儿啊,醒醒吧!”
“你松手!我就要成功了!老东西你放开我!”
就在他们纠缠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林羡渊的腰带里掉出来摔在地板上,闪着一点明黄色的光。
姜绮兰原本害怕地躲在一边,看到这东西掉出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激动起来。
那是一把钥匙,看大小,刚好和她身上的锁扣一致。
林羡渊此刻正一心想要摆脱纠缠,而完全无法注意到她。
趁着这个机会,姜绮兰蹑手蹑脚地向那没钥匙爬去,钥匙掉得不远,并没有花多少力气就拿到了。
她慌张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羡渊根本顾不上自己,连忙尝试用钥匙开自己身上的铁锁。
因为太害怕,她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眼里,但身上的锁链最后还是被打了开。
密室的门还开着,外面的天仍旧明亮。
只要爬上眼前的台阶,跑出院子,她就能够得救!

林羡渊原配妻子名叫张采萍,有一日照常外出给别人做绣活,没想回来的路上,因为踩了积水,不慎滑了一跤,虽然下意识护住了肚子,头却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当天晚上人就不行了,张采萍临死前,还能感受到肚子里的胎动,她请求羡渊趁她还活着,把孩子取出来,兴许还能保住。
可林羡渊哪里下得去手?
这个可怜的女人最终抱憾离世,林羡渊无力回天,恨自己穷且无能,一个大男人坐在棺材旁边哭得肝肠寸断。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就在将要下葬之前,突然一位陌生男子朝林羡渊走来。
这位陌生男子穿着奇异,看起来并不是中原人该有的打扮。他的周围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陈旧气息,身上尽是遮掩不掉的神秘与威压。
“无需着急下葬。”男子抬手拦住林羡渊。
林羡渊悲痛难解,听罢这话,根本顾不得对面是谁,当场便急了眼。
他妻子已经死得很无辜了,这男子怎么还有脸拦着他给妻子入土为安?
正当他气冲冲地要去轰走那男子时,男子又说了起来。
“你娘子虽然回天无力,但腹中胎儿尚有一线生机,你救还是不救?”
林羡渊听得一愣,随后又生起气来:“你是哪里来的疯子!我娘子已经死了三天了,肚子里的孩子哪可能还活着?!”
说罢就推搡了那男子一把。
男子倒也不气,抬手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直接把装人的棺材给隔空拆开了。
林羡渊又急又恼,转身就要叫人,可接着,那男子手心聚力,一颗暗自色的灵力便在他手心化成团,随后运力将那团灵力推送到萍儿嘴里。
下一刻,萍儿的肚子真的动了起来。
林羡渊看得呆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胎儿尚有生息,我不过用自身力量将这股生息暂时催发,好让你看个真切。”男子道。
这回,本就心怀悔恨的林羡渊,就算再邪门的事情也彻底相信了。
他扑通一下跪在男子身前,涕泗横流:“求高人救我孩儿!我娘子临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儿!”
男子默默打量了林羡渊片刻,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但接下来救不救,怎么救,还要看你自己。”
“若能救我孩儿一命,圆我娘子遗愿,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林羡渊斩钉截铁。
“我有一术,可保你妻肉身不腐,胎婴生息不散,但只能维持两月。两月内,你若是能寻到命格至阴的女子,入夜子时,取其鲜血,灌入尸腹,如此直至胎儿足月,便可顺利娩出。”男子道。
“取人血......”林羡渊有些犹豫,“这个方法,岂不是要让我仁德尽失?”
“我说了,救与不救,你自己定夺。”
妻子愿望和孩儿性命当头,林羡渊也顾不得什么仁德道义了,他咬咬牙:“救!一定要救!”
那男子似乎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扬手便召出一团暗紫色烟雾,徐徐包裹住张彩萍的尸体,很快,那团雾被尸体尽数吸收到了体内。
他又从身上拿出一枚丹丸,一柄匕首和一瓶药粉。
“这枚丹,在第一次喂服鲜血时给你妻子灌下。另外两样物件你也一并拿去,该怎么用你自会明白。”
“多谢高人指点!”林羡渊跪在地上朝那男子磕头,再起身时,那男子已经没了身影。
......
“从那之后,我拼命寻找高人口中所说命格至阴的女子,跑了好几家媒人馆,假借寻姻看了不知道多少女子的生辰八字,终于让我找到了你,你八字纯阴,毫无一刻偏差,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血引子。”
“你怎么可以相信这样的邪魔歪道!”姜绮兰崩溃道,她不敢相信林羡渊居然会因为这样荒唐的事情就这样算计伤害她。
“只要能救活我和萍儿的孩子,了确萍儿生前遗恨,就算是邪魔歪道我也认了!”林羡渊歪着头斜睐着姜绮兰,上扯的嘴角在脸上做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
“还有十日,就剩十日,我和萍儿的孩子就能顺利出生了!在这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寻死也没用,高人给我的那瓶药,不管多重的伤都能治好!”他眉飞色舞地挺直身子,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
似乎马上就要迎来这大喜的日子。
“你疯了!”姜绮兰呼喝道,但软糯的声音对林羡渊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林羡渊低下头看向姜绮兰,眼眶里一片漆黑:“我是疯了,那又如何?”
“你老实待在这里休息,我明早会来给你送饭,你要好好养身子,才能有足够的血。”林羡渊俯身紧了紧姜绮兰身上的铁链,把铁链另一端锁在柱子上。
然后收拾好地上陶碗的碎片。
有铁链的限制,姜绮兰的活动范围只有两步左右,密室里除了冰块,木床和木桌什么都没有,想寻死只能撞墙。
但凭姜绮兰软弱的性子,就算撞墙,大概也死不了,更何况他手上还有灵药。
他撇下姜绮兰,独自离开了密室。
只听一阵沉重的移物声,这间密室被从外面彻底封死。
密室里的油灯已经快要熄灭。
灯火闪烁间,姜绮兰忽而看见桌角的地面上残存着一块碗的碎片没能被林羡渊收走。
她努力伸出脚,一点点靠近那块碎片,用脚尖慢慢把碎片朝自己方向拨弄。
终于,她抓到了那块碎片。
一定要逃出去!姜绮兰捏着碎片心想。
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要试一试!
......
自从被关进密室以来,约莫已经过去六七日了,每天林羡渊都会按时来给姜绮兰放血,喂食喂水。
林羡渊不在的时候,姜绮兰便用那枚陶片一点一点磨着手上的铁链。
“咔......咔......咔......”
黑暗中摩擦的声音从未停止过。
她手里的陶片已经被磨得只剩下一个边角,而手上铁链的铁环边沿,才刚刚被开出一个豁口。
照这样看来,别说再给她两三天,就算再给她三个月,也不可能破开这条铁链。
姜绮兰用手指摸索那个豁口,良久,终于忍不住,将手上的陶片摔在地上,失声痛哭。
“爹!娘!我错了!我想回家!”
可这个密室里,没有疼爱她的爹娘,只有一具冰冷的尸骨,和尸骨腹中的怪胎。
就在这时,密室外面传来了响动。
密室被从外面打开了,姜绮兰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
难道又到了林羡渊来割血的时间了?

“奇怪,什么时候伤到的?”姜绮兰望着伤口喃喃自语。
不过转念一想,昨夜她是在给林羡渊缝制新衣的当中困睡了的,兴许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针尖划到。
她这般想着,转头看了看柜子上早已被林羡渊收起来的针线箩筐,一边自嘲自己的笨手笨脚,一边去桌前吃早饭去了。
她来到院子里,婆婆正在院子里浇菜。
“你醒了。”婆婆拍掉手上沾的泥土,侧目看向姜绮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带着几许忽闪。
姜绮兰并没有发现婆婆眼神的不对,只是感慨婆婆连自己晚起都没有责备:“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婆婆叹了口气:“你累了就好好休息。”
“不累。”姜绮兰摇摇头“娘,我帮您吧。”
她走过去,想要接婆婆手里的水瓢。
但婆婆却抬起粗糙黝黑的大手朝她用力摆了摆:“不用,你去歇着,刚好我要出门一趟。”
说罢,便把瓢往水缸里面一丢,双手在上衣的衣摆上反复蹭了几下,抓起一边的竹篮往前院走。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林羡渊从门里走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面。
“娘,记得买些莲蓉糕来,绮兰爱吃。”林羡渊温声嘱咐道。
和平常一样的语气神情,婆婆不知为何却打了一个冷战,肩膀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仿佛着了邪似的,婆婆抱着竹篮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儿子之间的距离,拘谨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行,知道了。”
“谢谢娘。”林羡渊始终如一的温和。
婆婆却再没多看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匆匆走了出去。
“娘这是怎么了?”姜绮兰把刚才的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她再迟钝,也该发现婆婆的反常。
可是林羡渊却丝毫不担心:“娘她不久前生过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就容易受惊,大夫说是什么年纪大了心血不足,好好养养就行了。”
“那还是别让娘出门了,换我去买东西吧。”姜绮兰忧心道,说着就要往外追。
林羡渊拽住她手腕:“你身子才是要紧,就留在家里吧,可别累着。”
姜绮兰尽管不再坚持,但心下不由纳闷,婆婆看起来明明不太好,可林羡渊不仅丝毫不慌,反而过分关心她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
还说什么“身子要紧”,实在想不通。
一上午的清闲,姜绮兰再抬头看时,太阳已经快要到头顶了。
趁着婆婆还没回来,姜绮兰打算先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刚进厨房,就看见灶台上摆着一个碗,似是洗过了放在灶台上晾干,姜绮兰顺手把碗拿起来准备收在架子上,无意间撇到那碗沿上沾着些污渍。
她凑近细看,那污渍呈黑褐色,略微带了些红,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竟然还散发着一些淡淡的腥气。
她皱了皱眉头,她想不出这个碗里曾经装了什么东西,但这个味道实在是让她不太舒服。
正疑惑间,手里的碗突然就被谁夺了下来。
“啊?”姜绮兰吓得叫出了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婆婆,“......娘,您怎么突然......”
婆婆把那碗丢进水池子,转过身来埋怨似的看了姜绮兰一眼:“你怎么不去歇着,跑厨房来了?”
“媳妇就是看这碗好像没刷干净。”姜绮兰解释道。
婆婆睐了池子里的碗一眼,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我来洗。”
姜绮兰抿了抿唇角,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道:“娘,这碗里之前装的什么啊,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有点怪。”
但是婆婆把碗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否认道:“什么怪味儿,我没闻到。”
姜绮兰有些懵:“可是我真的闻到了。”
“好了,你快出去吧,这次娘来做饭,再耽误下去要来不及了!”
容不得姜绮兰继续问,婆婆就连推带搡地把她从厨房推了出去。
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中午,婆婆做了好大一桌子菜,有鸡有鱼,还有姜绮兰最爱吃的莲蓉糕。
香气早已飘满整个饭厅。
姜绮兰本还在为婆婆把她轰出厨房心生郁闷,上了桌,气顿时就消了一半。
“儿媳妇,快多吃点。”婆婆把碗筷送到姜绮兰面前,“嫁到我们林家,是委屈你了。”
“娘,儿媳妇不觉得委屈。”姜绮兰笑道。
其实按姜绮兰的性子,就算有什么委屈,也不会摆到面上来说。
她作为家里名义上的长女,家教颇严,母亲温和内敛,从小就教导她做女人要温柔贤良,父亲更是注重礼义廉耻,这让本就生性腼腆的姜绮兰长成了标杆榜样般的传统女性。
这辈子她就只有反抗过父母一次,就是要嫁给林羡渊这件事。
如今得偿所愿,相公努力,婆婆又宽容,不挑事,她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婆婆往姜绮兰碗里夹了一大块鱼。
这时林羡渊也走了进来,挨着姜绮兰坐下,边吃边同她有说有笑。
满桌的和谐让姜绮兰不由觉得自己是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简简单单地幸福着。
但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甚至连姜绮兰自己都找不出理由来解释和无视这些奇怪之处。
那顿丰盛午饭之后的好几天里,婆婆都是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好吃的,每次都生怕她吃得少了,一直给她的碗里加菜。
除此之外,每天晚上也是雷打不动地煎药给她喝,而她也困得越来越早,甚至是喝完药不过一刻钟就困意来袭早早睡去了。
更可怕的是,每天早上起来,她的手臂或者手腕上,都会出现奇怪的伤口,细长一条,只泛着隐隐的红色,残留一点点痛感,蛛丝一样缠绕着她敏感的情绪。
她问过林羡渊,但林羡渊每次都说可能是不小心被床上的木刺划伤了。
为此她还专门找来节节草把床架子里外都打磨了一遍。
可伤口还是会在第二天早上继续出现。
“相公,你说我是不是遇鬼了。”一日清晨,姜绮兰忍不住再次问了林羡渊。
而这次,林羡渊没有再用床架子上有木刺这种理由搪塞她,却是一脸严肃地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床边。
“娘子,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林羡渊神色凝重,看似十分犹豫。
“相公,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好。”姜绮兰按下心中忐忑耐心问道。
林羡渊叹了口气,言辞闪烁:“其实,娘子你......每天晚上入了三更都会起来一次。”
“三更?起来一次?什么意思?”她被林羡渊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我晚上从不起夜的啊。”
“不是......”林羡渊努力解释,“我是说,娘子你可能是在......梦行。”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