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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朝朝又暮暮 番外

法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次日一早,京城同时发生了两桩事。北城,陆谨言迎娶林婉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爆竹声响彻大街小巷。南城,许昌世发丧,侯府挂满白凌,肃穆萧条。昔日与世伯侯交好的文武官员都在陆谨言那里吃喜酒,所以许昌世从入葬到摆设灵堂都是许朝朝一人完成。短短三日时间,她像是换了一个人。素衣白花,头上一个首饰都没有,眼角眉梢的锋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消不去的哀愁和一抹隐藏的极好的恨意。深夜,她蹲在院中的槐树下挖出了那柄三年前埋起来的剑。那是她最喜欢的剑,是父亲为她煅的,用的是上好的料。虽然在地上埋了三年,如今出窍依旧锋利,月光洒在剑身上,映出许朝朝面无表情的脸。“咔嚓!”宝剑归窍,许朝朝一颗悬悬浮浮的心也归于平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许朝朝握紧了剑身。是...

主角:陆谨言许朝朝   更新:2024-12-31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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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谨言许朝朝的其他类型小说《许你朝朝又暮暮 番外》,由网络作家“法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一早,京城同时发生了两桩事。北城,陆谨言迎娶林婉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爆竹声响彻大街小巷。南城,许昌世发丧,侯府挂满白凌,肃穆萧条。昔日与世伯侯交好的文武官员都在陆谨言那里吃喜酒,所以许昌世从入葬到摆设灵堂都是许朝朝一人完成。短短三日时间,她像是换了一个人。素衣白花,头上一个首饰都没有,眼角眉梢的锋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消不去的哀愁和一抹隐藏的极好的恨意。深夜,她蹲在院中的槐树下挖出了那柄三年前埋起来的剑。那是她最喜欢的剑,是父亲为她煅的,用的是上好的料。虽然在地上埋了三年,如今出窍依旧锋利,月光洒在剑身上,映出许朝朝面无表情的脸。“咔嚓!”宝剑归窍,许朝朝一颗悬悬浮浮的心也归于平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许朝朝握紧了剑身。是...

《许你朝朝又暮暮 番外》精彩片段


次日一早,京城同时发生了两桩事。
北城,陆谨言迎娶林婉儿,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爆竹声响彻大街小巷。
南城,许昌世发丧,侯府挂满白凌,肃穆萧条。
昔日与世伯侯交好的文武官员都在陆谨言那里吃喜酒,所以许昌世从入葬到摆设灵堂都是许朝朝一人完成。
短短三日时间,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素衣白花,头上一个首饰都没有,眼角眉梢的锋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消不去的哀愁和一抹隐藏的极好的恨意。
深夜,她蹲在院中的槐树下挖出了那柄三年前埋起来的剑。
那是她最喜欢的剑,是父亲为她煅的,用的是上好的料。
虽然在地上埋了三年,如今出窍依旧锋利,月光洒在剑身上,映出许朝朝面无表情的脸。
“咔嚓!”
宝剑归窍,许朝朝一颗悬悬浮浮的心也归于平静。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许朝朝握紧了剑身。
是陆谨言,这脚步声她至死都不会忘。
男人小心翼翼的蹲在她身边,身上染着酒气,红色的喜袍沾了地上的泥土,却丝毫不介意。
“朝朝,我来和你解释。”
许朝朝没有情绪,沉默不语。
陆谨言抿了抿唇,心疼的握住她持剑的手,开口第一句竟是:
“我没和她洞房,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
许朝朝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说吧。”
陆谨言见她还愿意理自己,当即喜上眉梢,快速道:
“之前有些事没和你说......”
不到半刻钟,他把所有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包括他和林婉儿的相识,答应帮她翻案。
最后陆谨言激动道:
“那日我并未骗你,我也当真是要娶你,我拿着兵符去威胁皇上,行此险招就是不想你再伤心,不想让你再等!”
“谁知皇帝虽然答应翻案,也肯为林婉儿恢复良籍,却一定要留下兵符。”
“当时我没有办法,林婉儿救过我的命,身世又那么可怜,事情到了那一步......”
“跟我有何关系?”
许朝朝凉凉的打断了陆谨言的话,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望着陆谨言:
“她救过你的命,她身世可怜,跟我有何关系?跟我侯府有何关系?”
陆谨言神色一僵,刚要说话,便听许朝朝继续道:
“你大义,你无私,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这都与我有何关系?”
“为何我要因为你失去一切?为何我爹要因为你的决定气到旧疾发作,郁郁而终?”
陆谨言慌乱的拉住她的手,声音又凶又急:
“我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朝朝,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许朝朝猛地将他甩开,神色冷凝,目光锐利:
“那你能想到什么?你想到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到为何林婉儿离家多年身上还有祖传密药?”
“有没有想到为何你那么巧,你受伤她就在侧?”
“有没有想到或许她接近你本来就是有目的的?”
“......”
许朝朝每说一句,陆谨言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经褪去了全部血色。
“我没想那么多......”
他被许朝朝质问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辩解这么一句,换来许朝朝一声冷笑:
“是啊,你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做救世主,想着自己可笑的正义!!”
“噗呲——”
许朝朝话音落下,手中的长剑也猛地刺进了陆谨言的肩头。
那正是之前被耶律玄烨射伤的地方,还未好全,疼的陆谨言闷哼一声。
许朝朝勾起嘴角,畅意的笑了。
若不是还不到时候,她真恨不得一剑捅穿陆谨言的心脏!
可是,仅他一人死还不够。
林婉儿,皇帝,都该去给爹爹陪葬!
陆谨言清楚的看到了许朝朝眼中的仇恨,他眉头紧皱,忽然觉得看着那样的眼神,比肩上的伤口还疼。
半晌,他抓住陆谨言的手,猛地用力一拽!
长剑更深的刺进他的肩膀,洞穿了他的身体。
血珠从剑尖上一滴一滴的掉落,逐渐越来越多。
陆谨言死死的攥着许朝朝的手,脸色苍白却声音坚定道:
“朝朝,嫁给我,让我恕罪。”


许朝朝一晚上都没睡着,次日,她顶着黑眼圈去找了爹爹。
世伯侯正在书房写字,看见许朝朝顿时眉开眼笑:
“朝朝来了,快来看看爹爹今日的字写的怎么样?”
许朝朝走过去,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心不在焉的夸赞:
“真不错。”
知女莫若父,更别提世伯侯对这个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嫡女了。
他这一辈子只娶过一个女人,就是许朝朝的娘,可惜夫人早逝,只留他和朝朝相依为命。
这些年朝中大臣都规劝他再娶一房,哪怕纳个妾也行,他全都拒绝。
其他女人哪会真心疼爱朝朝?那可是他亡妻给他留下的瑰宝,他见不得朝朝受一点委屈。
于是只看一眼,他就明白了朝朝有心事。
世伯侯坐回櫈上,哄着许朝朝:
“闺女心情不好?受什么委屈了,跟爹说!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城阳郡主!”
“是不是那个陆谨言?你先别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日上朝就参他一本!”
“不是不是......”
许朝朝吞吞吐吐的张了张嘴,想开口要兵符,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的脸都红了。
世伯侯皱眉:“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还是你想要什么东西?说就是了,爹爹都给你买!”
许朝朝眼睛一酸,爹爹的宠爱令她倍感温暖,却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许久,她眼一闭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爹,我想要兵符。”
世伯侯沉默了一瞬,接着眉头皱的更紧:
“你要这个做什么?谁欺负你了跟爹爹说,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你。”
许朝朝咬了咬牙:“爹爹若是信女儿的话就借给女儿吧,两日,只要两日就还给您!”
世伯侯脸色凝重,刚要拒绝,只见许朝朝又开始磕头。
她磕的极重,几下额头就红了。
“求爹爹了!”
世伯侯心疼的起身将女儿扶起,谁料许朝朝坚持道:
“爹爹不借,我就不起来!”
世伯侯脸色一沉,“不像话!”
“兵符是能随便借的吗?万一出了差错,皇上怪罪如何是好?”
“不起来就跪着吧!”
放完狠话,他转头夺门而出。
于是许朝朝这一跪,竟然真的从白天跪到了晚上,一下未动。
深夜,世伯侯在窗外看女儿还在跪着,脸色很难看,叹了口气。
他走进书房,推开墙上的暗格从里头取出一个锦盒。
思虑良久,还是走到许朝朝身旁蹲下身,把锦盒递给她,声音沧桑浑厚,带着无奈:
“两日,别忘了。”


小将军陆谨言得胜归来的当日,许朝朝收到了漠北小皇子耶律玄烨的信。
上面只有飞舞的几个大字:一个月后,我娶你。
自从多年前她救下这个小皇子一命后,少年每年都会送来同样的一封信,
以往的她不厌其烦,根本不会理睬,只因她的心中另有其人,
可今天,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女孩垂眸看了半晌,落笔回信,写下了一个字,
“允。”
等到亲手把信交还给信使,她纷乱的情绪终于落定,思绪回到了一个时辰前,
今天,是她思念了三年的心上人——小将军陆谨言得胜归来的日子,
她一早便特意换上亲手做的鹅黄色襦裙进了宫,
为了见陆谨言,她花费了整整半年才绣制出身上的这件襦裙,
指头扎的千疮百孔,绣废了好几块布料,熬了数不清的通宵,其中的辛苦,不为人知,
她许朝朝,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将门虎女,她的手能持刀,能舞剑,可是就这小小的绣花针,她却一窍不通,
在每个几乎要放弃绣制的深夜,她都会回想到少年离开的那天,
三年前,她送陆谨言出京征战,少年一袭白衣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他勒紧缰绳,在整个京城所有人仰望的目光里,丢给了她一枚玉佩,还有一封信,
信上是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聘书。
狂风吹过,少年一头黑发扬起,红色缎带伴着马尾随风飞舞,一双黝黑的眸里盛满了肆意的笑,
“朝朝,下次见面穿点女儿家的衣服吧,不然总是一身男装,叫我如何上门提亲?”
“我陆谨言要娶的,是英姿飒爽的城阳郡主,更是风华绝代的许朝朝。”
说罢,便纵马疾驰而去,独留下许朝朝在原地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此后三年,她换回女装,将剑埋到树下,改习琴棋书画。
照着陆谨言喜欢的样子改变自己。
如今,她眉目温柔,说话轻声细语,
若是陆谨言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定会欢喜的不得了吧?
许朝朝垂眸想着,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忽然太监高声喝道:
“陆小将军到——”
她赶紧朝殿门口看,
陆谨言逆光出现,少年身姿挺拔,原本白皙的皮肤黑了些,五官依旧精致俊朗,添了几分成熟。
他三两步走进殿中端端正正的跪下。
“微臣回朝,恭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每说一个字,许朝朝的思念便增加了一分,看着魂牵梦绕的身影,她恨不得立刻起身扑进他怀里。
她紧张的抓着裙角,听皇帝笑着让陆谨言平身,又客套的嘘寒问暖一通,途中看了她好几眼,
她知道,陛下这是准备要赐婚了,毕竟少年出发征战前,扬言要娶她,满京城皆知,
果然,没过多久,皇帝开了口:
“爱卿一举拿下边关十五座城池,今日回朝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朕都满足你!”
许朝朝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如雷,
她微微起身,准备同少年一起向陛下求旨赐婚,然后磕头谢恩。
可男人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让她冻在原地,
“微臣想求娶一位青楼女子,还请皇上成全。”
前来参加庆功宴的满朝门武同许朝朝一起僵住,就连皇帝都脸色一变。
谁?
青楼女子?
这个陆谨言不是和城阳郡主情投意合好多年了吗?
从哪又冒出个青楼女子?
殿内落针可闻,安静的可怕,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陆谨言抬眸,眼底漆黑一片,情绪不明。
见皇帝沉默,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头重重的磕到地上,重复:
“请皇上成全。”
皇帝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许朝朝,半晌才开口:
“其实朕早就为爱卿准备好了黄金万两,房屋百所。”
“谨言劳苦功高,朕已命人将赏赐送到你府上,你谢恩吧。”
言下之意很简单,不同意。
但陆谨言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坚定的快速开口:
“微臣只要花娘一人。”
说着,他再次磕头,提高了音量,颇有逼迫之意:
“请皇上成全!”
皇帝脸色微沉,殿内气氛微妙。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陆谨言怎么回事?这花娘是何许人也?没听说过啊。”
“他不是和城阳郡主感情甚笃么,怎的如今......”
“男人嘛,很正常,谁知道陆谨言离京三年经历了什么,城阳郡主性子野,他不喜欢了也是有的。”
“......”
众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许朝朝是习武之人,听力比旁人要好一些,于是也算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能听见,陆谨言自然也是能的。
但他罔若未闻,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任凭旁人议论。
“砰——”
许朝朝终于忍不住,抄起桌上的酒盏照着陆谨言的脑袋砸了过去!
陆谨言没躲,受了这一下,额角很快泛红。
但他依旧没看过来,跪的笔直。
文武百官早就知道这位城阳郡主是皇帝的义妹,又武功高强,父亲乃是世伯侯掌管京中兵马粮草,兼任九门提督,就连皇帝见了都得让三分。
于是都纷纷闭嘴,谁也不想惹事。
皇帝眼角一抽,本想开口打个圆场让这件事先这样过去,容后再议。
谁知许朝朝眸间风雪席卷,冷冷出声:
“陆谨言,你是觉得本郡主连个妓女都不如吗?”
皇帝“咳咳”了两下,正准备让许朝朝别说了。
谁知陆谨言突然开口,只有一个字,却让殿内的气氛骤降至冰点:
“是。”


漠北兵败的消息传来之时,陆谨言正在喂许朝朝喝水。
自从入了城里他便换了马车,并且给许朝朝服用了软筋散,叫她没什么力气动弹。
二人已经行至京城附近,不出半日就能回去了。
许朝朝很久以前就醒了,醒了以后什么都没说,任由陆谨言攥着她的手带她回京。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听小厮说:
“郡主被带走后,耶律玄烨心急如焚,竟然连丢两城,咱们的士兵乘胜追击,已经夺回所有城池!”
小厮说的高兴,陆谨言却皱了皱眉,不怎么开心。
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许朝朝身上,看见她没什么表情后,心中一沉。
不对。
许朝朝虽然久未练剑,但到底有底子,再加上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被俘。
况且耶律玄烨的本事他也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输掉?
他眼皮一跳,半晌沉默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许朝朝忽然轻笑一声:
“怎么,怀疑是阴谋?”
陆谨言眸色一闪,就这么被说中心事,他不由得手指紧了紧。
然而不出片刻,他便坦荡的对上许朝朝的眼睛,缓缓道:
“是。”
许朝朝长眉一挑,没有说话。
马车内沉默下来,就在许朝朝准备闭上眼睛眯一觉的时候,陆谨言却突然开口:
“但我愿意。”
许朝朝看向他,不由得嘲弄反问:
“愿意什么?”
“无论你想什么,我都愿意。”
陆谨言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勾入耳后,眸底深黑诱人,似乎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无限沉沦。
“但前提是你得留在我身边。”
许朝朝冷笑一声,闭上眼不再说话。
陆谨言看着她精致的面庞,忍不住勾唇一笑。
真好,现在朝朝在他身边。
只要他们二人能在一起,什么耶律玄烨,什么城池,什么皇帝,他都不管了。
大照国灭了就灭了,大不了他就带着朝朝远走高飞。
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放手了。
-
回京之后,陆谨言把许朝朝带回了将军府。
不管怎么说,他也圆满完成了任务夺回城池,耶律玄烨败了。
所以皇帝兑现承诺,不仅重新厚葬世伯侯,还恢复了许朝朝的郡主身份。
只不过其他赏赐,一律都没有了。
陆谨言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皇帝已经在全国上下选拔人才顶替他的位置。
一旦找到了,他没了利用价值,后果比当初的世伯侯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不在乎,林婉儿说了,他活不过三年。
只要最后这三年朝朝能在身边陪着,那他死也值了。
回京的半个月里,他几乎是关着许朝朝,不让她出门半步。
实在是怕她再次跑了。
二人经常同处一室,他看公文,许朝朝看书或练剑。
他经常会被朝朝吸引目光,总是时不时就想看看她,跟她说说话,晚上也不想分开。
奈何一到傍晚,许朝朝就会立刻将他赶出去不让他进门,他虽不情愿但也不想朝朝生气,乖觉的退出去。
有好几个瞬间,他都感觉时间好像回到了过去。
朝朝还爱着他,回跟他撒娇,开玩笑,他们的感情还如从前一样好。
只可惜,他清醒的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假象。
果然,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朝朝突然说她要进宫。
陆谨言不赞同:
“还是将军府安全,皇帝因为漠北之事对你颇有微词,还是不要去了。”
许朝朝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又败下阵来,只好让步:
“那我和你一起去,咱们早去早回,好不好?”
许朝朝平静的移开视线率先出门,他在身后近乎卑微的跟着。
半个时辰后,二人进了宫。
许朝朝万万没想到,她进宫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会是那日来侯府宣读圣旨的太监。
二人四目相对,许朝朝的目光嘲弄,太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紧跪下去,尖着嗓音给许朝朝行礼:
“拜见郡主。”
许朝朝站在原地久久未曾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日上三竿,太阳已经很毒辣了,烤的地面更是如同火炉。
太监跪在地上却瑟瑟发抖,觉得坠入冰窖。
明明才过去没有多长时间,但他总觉得许朝朝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再也寻不出一丝骄纵,反而自上而下的让人觉得压迫。
想起那日许朝朝跪在自己身前痛哭,他还毫不留情的踢了她一脚,说了好多嘲讽的话,他更是冷汗涔涔,后背都湿了。
然而许朝朝并没准备将他怎么样,她只是目光淡淡的一直盯着他,许久才缓缓道:
“都是熟人了,起来吧。”
太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谁知还没站稳,许朝朝又开口道:
“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不急。”
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跪倒在地,想赶紧道歉解释解释的时候,许朝朝已经与他擦身而过,直奔乾清殿而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他却仿佛被宣布了死刑,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是平静不下来。
许朝朝和陆谨言进了乾清殿,龙椅上只有皇帝一人坐着。
他看许朝朝的眼神极其复杂,薄唇紧紧抿着,一脸的威严。
这莫名让她想起了之前进宫,皇帝总会亲切的给她准备一堆吃食,让她尝尝哪个好,走的时候再给她带上。
那时皇帝见他总是笑着的,从来不说重话,即便是她在庆功宴上摔了杯子,皇帝都能平静的说“先到这吧”,不忍苛责一句。
从前觉得这是恩赐,是皇家的偏爱。
可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剧毒,一点点蚀骨灼心,让人迷失心智。
所以即便是皇帝率先开口,让她不必行礼,先坐。
她也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倒,重重的磕头:
“参见皇上。”
皇帝捏紧了龙椅,心情一样的复杂。
从前觉得许朝朝不谙世事,仅仅是个家境显赫备受宠爱的小女郎罢了。
可她转头就投靠漠北,出卖大照的利益。
如今再见她,心中除了讨厌,只剩下恨了。
待解决了陆谨言,下一个就是许朝朝!
心里这么想着,他面上却扯开一个笑来:
“快起来坐吧,许久不见,朝朝瘦了。”
许朝朝也淡淡一笑:“漠北的饭菜吃不习惯,刚回来时还要更瘦一点,如今好多了。”
皇帝吩咐一边的太监:
“把宫里的饭菜给郡主准备一份,送到将军府。”
许朝朝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能有多亲近呢。
陆谨言在一边看着,没说一句话,他耐心的等着,想看看朝朝找皇上有什么事。
可等到最后,朝朝都起身告辞了,也什么都没说,仅仅是与皇帝唠了几句家常。
他眉头皱起,跟着许朝朝出了乾清宫,忍不住问道:
“朝朝,你进宫只是想见见皇上?”
许朝朝长眉一挑,“是啊,许久不见了,想他了,不行么?”
陆谨言不再说话。
明知这是谎话,却也没有戳穿。
不久,二人在一片池塘前停下。
池中盛开着大片大片的荷花,有不少锦鲤在嬉戏。
陆谨言见许朝朝低头看着锦鲤,唇角一勾,笑道:
“若你喜欢,咱们在将军府也养一些。”
许朝朝点点头,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一句话:
“我忽然有点肚子疼,你在此处等我。”
陆谨言笑容僵住。
许朝朝神色如常,哪里有肚子疼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去吧。”
许朝朝扭头就走,三两下绕过假山,冲着不远处的浣衣局而去。
陆谨言扭过来脸,心里“咚”的一声。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从前的丫鬟春桃现如今就在浣衣局当差。
所以许朝朝进宫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见皇帝,而是找春桃。
并且,她笃定陆谨言也能猜到,于是装都不装了,是拿准了他不会说出去。
陆谨言苦笑一声,抬手从一旁的食盒内抓起一把鱼食撒入池塘。
锦鲤纷纷游过来争抢,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陆谨言从前自认为自己和许朝朝都是鱼。
再不济一点,他是鱼,许朝朝是鱼食,总是引着他不断靠近。
可如今才明白,许朝朝从来都是扔食的人,淡定的看着陆谨言因为自己给出的一点好处开心的团团转。
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夜之间,京城流言四起。
皇上忽然撤了世伯侯的职,将其和城阳郡主一道贬为庶人,所有家产全部充公。
前朝林赋一案突然被重新翻起,皇帝亲自拍板林赋是被冤枉的,并将其女林婉儿从青楼接了出来,恢复了良籍。
还有小将军陆谨言,突然官升三等,三日后就要迎娶林婉儿。
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多了,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还有说书的添油加醋的传播。
世伯侯府大门紧闭,丫鬟仆人全都被遣散了,就连春桃也被调到宫里当差。
许昌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短短两日已经瘦的没有人模样了,形如枯槁。
许朝朝跪在爹爹榻前哭的泣不成声,郎中说了,爹爹已经时日无多,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原本他的身体就不好,骤然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引起了身体里多年前的毛病,已然病入膏肓。
许朝朝一边流泪一边攥着许昌世的手,哽咽道:
“都怪我,是我信错了人,他们说的没错,是我太天真了,太蠢了!”
“爹爹,你别离开我,我错了......”
许昌世的手指动了动,苍白的脸看着许朝朝,竟然浮现一丝笑意:
“朝朝不哭,你没有错......”
“爹爹、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本想等你出嫁爹爹就上交兵权的,结果到底是连累了你。”
许朝朝疯狂摇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是她的错?
若不是她轻信陆谨言,惦记着那什么狗屁青梅竹马的情谊,怎么会连累侯府,连累爹爹?
榻上的许昌世看着许朝朝,忽然脸色红润了一些,眼睛也亮了。
他喃喃自语:“夫人,那个冬天,我们......”
许朝朝猛地抬头,她听不懂爹爹说的话,但看他突然容光焕发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更像是回光返照。
她急的都快疯了,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爹爹先是精神十足,渐渐的又泄了气。
最后一句是:“夫人,我来找你了......”
接着手就重重的垂下,再没抬起来。
“爹——”
许朝朝痛彻心扉的大喊,扑到爹爹身上崩溃大哭。
侯府萧条寂静,唯有她的哭声清晰悲凉。
窗外有个挺拔的身影一直盯着许朝朝,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捏着门框。
陆谨言心如刀绞,又不能上前。
只能抿着唇不断地安抚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过完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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