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着自己光滑如玉的手,那可怖狰狞的伤痕早已消失殆尽。这不是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数个疑问涌入我脑海,然跟在墨婉身边多年来的经历又让我迅速冷静下来。我故作头痛地扶着额,十分虚弱的模样。“我是谁?我在哪儿?”面前酷似我母亲的女人瞪大了眼,美目惊惶地看向一旁的男人。“老爷,咱们家子瞻这是怎么了?”我心中一动,子瞻?是我现在这身体的名字?那男人眼眶亦是微红,面色有几分愧疚。他沉声安抚:“夫人莫急,子瞻重病昏睡一月,一时脑子混沌也情有可原。”待那六神无主的女人神色一缓,他又看向我,语气温和:“你叫温浩谦,字子瞻,我叫温云海,是你父亲,旁边这是你母亲,沈凝眉。你一月前坠湖感染风寒,昏迷了许久。”温浩谦?温昊乾。与我原来的名字竟只有一字字音不同。我快速汲取这些信息,面上却仍是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这时,丫鬟也将大夫请来。大夫为我诊脉后,捋着胡子道:“高烧不退许久,公子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属正常,能醒来已经是万幸。”沈凝眉心疼不已:“子瞻,你快好好休养,待身体好了,慢慢就会想起来的。”温云海见状,也道:“只要人醒了就好,夫人且放下心。”两人又依依不舍地叮嘱了我几句,见我十分疲惫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十分贪恋地看着那两张脸,像是真的回到了父母身边,想要片刻也不离开。可仅剩的理智却将我强压住,还不是时候。我闭目养神,分析着我现在的状况。继穿越之后,我难道遇见了……重生?我几乎要痛苦地哀嚎,老天爷,我这是什么体质?一次不够,还要来二次吗?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侍从关切担忧的声音。“公子,先把药喝了再睡吧?”我起身端过药碗,漆黑的药水中倒映出一张年轻的脸。有些模糊,但却仍能看出与我原来的面容八九分相似。我默了默,轻声问身边的侍从:“今年是何年月?”刚才我装失忆时,侍从也在场,他毫无迟疑地回道:“公子,今年是越朝天祈三年。”天祈三年!我怔住,对我来说不过一朝梦醒,犹在昨日。却原来距离我死亡,已经过去两年了!距离我醒来,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我不动声色拿到了所有我想要的信息。“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到底不算一无长进。”我低声呢喃。侍从元安好奇询问:“公子,你在跟谁说话?”我微笑着摇摇头,温声道:“元安,有些起风了,去帮我拿件大氅好吗?”元安一呆,稚嫩脸蛋闪过一丝怔楞,随后飞快地跑走了。我听见他嘴里还嘟囔着:“公子温润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我无奈失笑。元安是个活泼的小少年,我许多事都是通过套他的话知晓。我父亲温云海,江南最富庶之地扬州城中的首富。我母亲沈凝眉,越朝五大望族之一的清河沈氏嫡长女。而我,温浩谦,年十八,名冠扬州城的首富家纨绔嫡子,宠得无法无天。我下面还有个十五岁的弟弟是当世大儒季清臣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正在清源山学习。有我前世创建商会之名,本朝并无什么商人最低贱的说法。因此温浩谦这身份,在扬州可以说是一等一的贵公子。0但想到我现在这个身体干的事,我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