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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晚期,恨我入骨的老婆后悔了陈浅宋然后续+完结

柑橘乌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回到清冷宽大的房子,这里比冰窟更刺骨。玄关处有一盏夜灯,是我为陈浅装的。万家灯火能有其中一盏为自己而亮,一直都是我最向往的幸福。可当这盏灯打在我身上,白炽灯光下拉长了我羸弱不堪的身影,心像是被从地狱伸出来的手使劲地往下拽。“你回来了啊,哈~”张妈披着一件衣服从客厅的方向过来,打了个哈欠,不悦地瞥了我一眼。“都多大的人了,你就乖乖听小姐的话就是,非要折磨我做什么?”她一边蛐蛐,一边举起手机朝我拍了一张照。照片发送过去后,又清了清嗓,温柔又恭敬。“小姐,赵嘉锐已经回来了,四十五分钟,超了您给的时间。”张妈消息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如催命符似的响起。张妈不怀好意地睨着我,就差落井下石说我活该了。“赵嘉锐,你是故意挑衅我?”隔着听筒,陈...

主角:陈浅宋然   更新:2025-01-08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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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浅宋然的女频言情小说《癌症晚期,恨我入骨的老婆后悔了陈浅宋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柑橘乌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清冷宽大的房子,这里比冰窟更刺骨。玄关处有一盏夜灯,是我为陈浅装的。万家灯火能有其中一盏为自己而亮,一直都是我最向往的幸福。可当这盏灯打在我身上,白炽灯光下拉长了我羸弱不堪的身影,心像是被从地狱伸出来的手使劲地往下拽。“你回来了啊,哈~”张妈披着一件衣服从客厅的方向过来,打了个哈欠,不悦地瞥了我一眼。“都多大的人了,你就乖乖听小姐的话就是,非要折磨我做什么?”她一边蛐蛐,一边举起手机朝我拍了一张照。照片发送过去后,又清了清嗓,温柔又恭敬。“小姐,赵嘉锐已经回来了,四十五分钟,超了您给的时间。”张妈消息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如催命符似的响起。张妈不怀好意地睨着我,就差落井下石说我活该了。“赵嘉锐,你是故意挑衅我?”隔着听筒,陈...

《癌症晚期,恨我入骨的老婆后悔了陈浅宋然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回到清冷宽大的房子,这里比冰窟更刺骨。
玄关处有一盏夜灯,是我为陈浅装的。
万家灯火能有其中一盏为自己而亮,一直都是我最向往的幸福。
可当这盏灯打在我身上,白炽灯光下拉长了我羸弱不堪的身影,心像是被从地狱伸出来的手使劲地往下拽。
“你回来了啊,哈~”
张妈披着一件衣服从客厅的方向过来,打了个哈欠,不悦地瞥了我一眼。
“都多大的人了,你就乖乖听小姐的话就是,非要折磨我做什么?”
她一边蛐蛐,一边举起手机朝我拍了一张照。
照片发送过去后,又清了清嗓,温柔又恭敬。
“小姐,赵嘉锐已经回来了,四十五分钟,超了您给的时间。”
张妈消息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如催命符似的响起。
张妈不怀好意地睨着我,就差落井下石说我活该了。
“赵嘉锐,你是故意挑衅我?”
隔着听筒,陈浅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我撕裂。
“我没有,郭洋住的地方离家有些远......”
“那你又为什么像是癞皮狗一样去他家?好好呆在警局反省不行么?”
一连两句反问,压迫感快要将我溺死。
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浅浅,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
是宋然。
如果说陈浅的指责是鞭刑 ,那宋然就是泼在我身上的盐水。
陈浅收敛了脾气,耐心哄了宋然几句,转而,对我冷冰冰道——
“设计部底下出了渣滓,我替你收拾了。我会让律师拟好股份转让协议,明天你把字签了,以后你的职位就由宋然顶替。”
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浅继续道。
“你之前设计产品用的都是艺名,没有人知道的I·chen是谁,但明天以后,这个名字的主人就是宋然。”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张妈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我浑身被灌了铅,连步子都挪动不了。
陈浅不能这么做。
我岳母不会同意的,要是被她知道了,说不定——
脑海里,回响着那天岳母说的话,我不能看着陈浅走向自我毁灭的路。
手机又响了,是一条陌生的匿名短信——
被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我手里的一个玩具。
文字透露出来的不屑和嘲讽击溃我,眼前一片雪花,逐渐失去了意识。
我做梦梦到了小时候。
在我被好赌的父亲打得面目全非,静坐在江边时,穿着公主裙的陈浅出现在眼前。
她奶声奶气,疑惑又心疼地问:“你怎么伤成这样呀?妈妈看到了会心疼的。”
想起我那个软弱有些疯癫的妈,我否认了她的话。
“我妈妈不会的。”
她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我。
“吃了糖就不会痛了哦~”
从那以后,我们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第二天去学校,她成了我的同学,并主动和我做同桌。
我永远忘不了她那如阳光一样璀璨的笑容。
“新同桌,以后我保护你。”
时移世易,曾说要保护我的人,如今恨不得我死。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戳我的头。
“喂,装什么呢,快醒醒!”
张妈不耐烦地又摇了摇我。
我清醒了,可眼皮又像是被焊死,怎么都睁不开。
只能听到张妈胡乱地向旁边的人解释。
“小姐,他就是故意恶心你的!家里房间这么多,他故意躺在这,不就是抗议小姐你的决定?”
张妈知道陈浅一直不喜欢我,她是个人精,也会变着法的磋磨我哄陈浅高兴。
人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明锐。
我的身体能察觉到陈浅凌厉如刀的眼神在我身上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那就弄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不到三分钟,一盆冷水无情的浇了下来。
我终于从黑暗的牢笼里挣脱,睁开眼,看着居高临下的陈浅。
她冷笑。
“呦,不装了?”
“又想弄什么新把戏呢?”
我全身湿透,手脚没有一点力气,咬着牙,才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陈浅身后的律师抬了抬眼镜,担忧的问出声。
“赵先生,你没事吧?”
我还没说话,陈浅冷哼。
“祸害遗千年,他会有什么事?”
如果陈浅愿意多看我几眼,她一定能发现,此时的我脸色有多难看。
可哪怕是她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是我故意装模作样。
陈浅直接把律师拿在手里的文件拍在茶几上,顺手拿了一支笔递给我。
“签了。”
是股权转让协议。
陈浅昂着下巴,姿态高昂。
“这些年你的衣食住行全都是靠我家,还回来也是应该。”
我和陈浅结婚后,岳母给了我公司10%的股份。
看似是我占了便宜,实则,是岳母想我捆绑在SV。
SV在陈浅父亲死后受到重创,距离破产一步之遥。
我知道陈浅压力不轻,在毕业后进入公司,废寝忘食的创作,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都是家常便饭,终于是一点点的把SV拉了回来。
期间,无数猎头挖墙脚,朝我递来橄榄枝,我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可岳母不放心,才想绑定我和公司更深的羁绊。
过往如走马观花转瞬即逝。
我咽了咽,翁里翁气。
“陈浅,在你眼里,这么多年我一点付出都没有么?”
陈浅挑眉,那双内勾外翘的含情眼,唯独对我冷眼相待。
“害死我最心爱的人,给予我刻骨铭心的伤痛,你把这看成是付出?”
陈浅向我走进,食指戳着我的心窝。
“赵嘉锐,你只是个杀人犯。”
“法律惩处不了你,那就我来,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呵——
可我已经要死了啊。
“陈浅,我可以签字。”
“但我有两个条件,一是,这些股份不得给宋然,包括我在SV的职位也必须通过合法合规的渠道任命。”
陈浅阴沉下脸,我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
“二是,签了字,我们就离婚。”

我问过郭洋,宋然手术以及后期恢复都不一定要两百万。
这个数字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望尘莫及,可于陈浅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怎么会让她焦灼成这样?
「把你的肾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耳畔回响起宋然阴冷的声音。
连同那张充满算计的脸,猝不及防地在脑海里闪过。
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胃,脑门渗出一层薄汗。
胃部涌上的酸,过到心口熨成怒火。
我咬紧后牙槽,使劲攥住了掌心。
一定是宋然那个家伙!
“你来这做什么?还想做什么手脚不成!”
清冷淡漠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一抬眼,陈浅双臂环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猜忌。
做手脚?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将疑惑问出声,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
陈浅收起锋芒,迤逦的脸上尽是温柔。
她无情地将我推开。
后背重重撞到瓷砖的一刻,我听到她温柔又担忧的声音。
“宋然,你不好好在病房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宋然虚浮地往陈浅身边一靠,下巴顶在她的颈窝。
“看你好久没回来,我担心你。”
在陈浅看不到的盲点,他挑衅地扬了扬眉宇。
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与当年的方明远如出一辙。
“浅浅,我好像没多少能活的时间了。”
宋然虚弱地咳了几声,陈浅闻声色变,捧着宋然的脸。
“别胡说!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宋然定定地看了陈浅一会,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
天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在他的脸上,遮去眼底的阴翳。
柔光蒙上一层滤镜,朦胧上了一抹破碎。
“匹配的肾源可遇不可求,我也等不起。”
我品出了不对味。
可遇不可求?
陈浅犀利的目光朝我刺了过来。
在她淬了毒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此时自己的狼狈。
啪的一声——
耳光震得我耳道嗡嗡地响。
陈浅嘴巴一张一合,我捕捉到了几个字——
“你为了不捐自己的肾,故意让郭洋以职务之便假造肾源?你这个伪君子,你是想宋然死!”
“你以为宋然死了我就会爱你么?你做梦!你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是祸害,是令我作呕的存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哪怕有下辈子,你也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孽!”
陈浅的五官一点点扭曲,几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
她一遍又一遍诅咒我背负罪孽,不得好死。
我的四肢已经麻木,不断地从心窝处涌上一抹腥甜。
我咬紧牙关,这幅隐忍的模样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
“赵嘉锐,你这幅做派给谁看呢!”
看戏看得差不多的宋然装模作样从中隔开我们。
他趁机凑近我,用我们两听得到的音量大小低语——
“赵哥,我有的是办法让陈浅为我付出一切,只要有这张脸就足够了。”
“你不知道吧,就因为我说我想当一个设计师,她就把你的设计稿给我了,原本是要在你们公司新品发布的时候,用我的名字署名。”
“可我啊,不懂这一行,‘不小心中了你的诡计’把设计稿给了竞品公司,现在可是面临天价赔偿呢。”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愤怒冲破了理智,提前拳头直接朝着他的面门挥去。
“王八蛋!”
陈浅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浅家做的是服装设计公司。
她没有经商的天赋,也没有遗传岳母设计才能。
一直以来,岳母对她都十分苛刻。
无论陈浅如何努力,得来的都是岳母的否定。
直到我进了公司,不吝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才交出一份让岳母满意的答卷。
岳母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
而如今,因为宋然肮脏的手段,全部都毁于一旦!
再温和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他要伤害的是我此生挚爱的人。
我使出蛮力,直接把宋然压到身下,挥舞着拳头左右开弓。
耳边是陈浅的惊呼,眼下是宋然挑衅的邪笑。
不过就是想要我的肾而已。
我可以给。
但为什么要用毁了陈浅来威胁我?
后来,我被人拉开了。
陈浅扑倒宋然面前,心疼落泪。
我茫然地看着,看着她原本就哭红的眼,更是肿成了核桃一样。
这一刻,我后悔了。
我不该拒绝宋然父母的。
更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她的面打了宋然。
我太不理智了。
自责、后悔,心疼......众多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我拖入深渊。
我闭上眼,四周只剩黑暗。
我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被公事公办的帽子叔叔带到局子调查。
全程,我都是懵的。
依稀间听到他说:“陈浅女士说,你朋友滥用公职故意造假,企图用不匹配的肾源谋财害命,这些你知情么?”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郭洋就算是为我打抱不平,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一个好医生!”
我情绪激动,对面的帽子叔叔官方的安慰我的情绪。
“放心,事情的真相我们会调查的。”
接着,是我对宋然大施拳脚的原因。
我没说话,为了不损害陈浅的利益和名誉。
审讯室有一盏小台灯。
我盯着有些刺目的白炽灯,忽然在想,为何这样的光总被称为救赎?
我伸出消瘦的手指,想要去触碰。
指尖触到的一瞬,皮肤感知到了刺痛。
警察吓了一跳,赶紧将台灯插座拔了下来,拧起眉。
“你需不需要心理医生?”
我摇头,挤出一抹笑。
“我打他,是因为我嫉妒。”
没多久,警察说我被保释了。
我木然地跟在他身后,胸腔下的心却充满了期待。
是陈浅吗?
而当我走出去,看到略显疲惫的郭洋超我招手时,心,隐于黑暗。
郭洋手里还攥着半根烟,他平常是不抽烟的。
他顺手将烟湮灭,扔进垃圾桶,大步朝我走来,把准备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走吧,先去我家。”

“一会儿我男朋友会过来,你再多准备两个菜。”
陈浅完全命令的语气,半点也不顾及我才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我眼底溢出几分苦涩,拒绝的话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咽下。
这几年来,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上演这样荒诞的场面了。
陈浅是知道怎么折磨我的。
不过没事,她开心就好。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麻木的走进厨房,问:“他有什么忌口吗?”
“不能吃辛辣油腻。”陈浅连看都懒得看我,随口回。
我又炒了两道清淡的小菜,又都是陈浅爱吃的。
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癌症晚期的诊断书,我掌心不断收紧。
心里不禁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我告诉她,我快死了,她会因为一点点怜悯,对我好一些吗?
我咽下心头苦涩,将诊断书重新装进口袋,
把菜端上桌时,门铃刚好响起。
“来了。”陈浅扬起我从不曾见过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过去开门。
她挽着男人臂弯进门,大方的向我介绍:“这位是我男朋友,宋然。”
“赵哥你好,你叫我小宋就好。”
我看向宋然,高高瘦瘦的大男孩,看起来阳光又干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只一眼,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震惊得僵愣着,好半天缓不过神。
“惊讶吗!他们很像对不对?”陈浅讽刺的笑看我。
没错,这张脸,的确很让我震惊。
因为,这男孩的模样,是三年来最像方明远的一个......
我的心猛地抽痛,慌乱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了,她还是认为,方明远是我害死的。
所以才会不厌其烦的带着一个个和他眉眼相似的男人上门挑衅。
她喜欢欣赏我痛不欲生的模样。
可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吵大闹,情绪崩溃。
“是,很像。”我苦笑着点点头,心一点点沉下去。
过去三年,被陈浅带回家来恶心我的男人不计其数,但只是恶心我。
可这一次,陈浅恐怕是认真的了......
“好了别理他,先吃饭吧。”陈浅招呼宋然到餐桌前坐下。
我辛辛苦苦准备一大桌子菜,由他们二人享用。
她时不时喂他一口,他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甜蜜。
而我,连站在旁边都是多余又尴尬。
我想去阳台上抽根烟,却被陈浅叫住脚步:“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浅对我向来都是无话好说的。
她突然这样正式要跟我说些什么,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完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如果是之前,或许我真的会答应离婚,放她幸福。
但现在不行。
那份协议约定了,她必须是我的妻子,才能拿到股份。
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是不是除了离婚,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答应我?”
我毫不犹豫:“是。”
她似乎早就笃定我会答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份报告单:“宋然患有严重的肾衰竭。我给你们做过配型了,配型结果高度匹配。我已经约好手术时间了,就在下个月,把你的肾换给他。”
我:“…”
陈浅还真是了解我。
从前我的确爱她爱的没有理智。
只要能让她开心,区区一颗肾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现在…
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那些正在一点点蚕食我生命的癌细胞,遍布我的五脏六腑,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支撑这么大的一场器官移植手术。
“恐怕不行,因为…”
我伸手去拿口袋里的诊断书,想递给她。
陈浅却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不耐烦道:“赵嘉锐,别让我再恨你第二次!”
我一时哽住,心脏突然由钝痛渐渐转为麻木。
于是,我面如死灰的缓缓点头:“好,如果术前各方面检查都没问题的话,我同意捐肾。”
手心的动作停下了。
我知道,没意义了。
就算知道我要死了,陈浅也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毕竟,她恨我恨到想让我去死。
宋然明显意外我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
欣喜之余,他更多的还是歉疚,低声说:“很抱歉,因为我的血型特殊,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肾源。赵哥,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一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
“你不用跟他说这些,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是他欠我们的。”陈浅宽慰着他。
我应该的?
方明远的死与我无关,就连警方都给出调查结论,说车祸是意外。
我之所以没死,是我命大。
可陈浅偏偏固执的认为该死的人是我,方明远在替我挡灾,我就是那个罪不可恕的杀人凶手。
解释的话我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现在也懒得再说了。
反正我也要死了,我的解释,没什么意义。
“她说的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有负担。”我扯了下嘴角。
她认定我欠她的。
我还给她就是了。
不就是一条命?我给得起。

我和陈浅来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我拿出手机,找出我和方明远的聊天记录拿给她看。
——我对陈浅半点感情都没有,一直是她对我死缠烂打,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爱她,不想她受到伤害吗?只要你给我一百万!我尽快找时间跟她把话说清楚,离她远远的,还不行吗?
——再给我三十万,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诸如此类的话太多太多,有文字,有语音。
这一次她总该相信了吧。
“不可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陈浅握着手机拼命摇头:“你骗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出来的!阿远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
她开始翻看方明远的微信资料,朋友圈…
确定这真的是方明远的微信后,她彻底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知道你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可…”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陈浅看了眼手机,再看向我时,目光凌厉的像是把尖刀,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你说这是阿远的微信?”
她把手机拿给我看,愤怒的质问我:“你告诉我,一个死人,怎么还会给你发消息?”
“赵嘉锐!你说啊!”
看着方明远微信里发给我的表情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的确是方明远的微信,我没有骗她!
是谁?是谁用方明远的手机给我发来的消息?
我满脑子的问号,想解释。
“你机关算尽,不就是想挑拨我和阿远吗?可惜,百密一疏。你真让我恶心!”
陈浅走了。
而我独自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想了许久都没能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明远死了,血流不止,我是亲眼看着他不治而亡的。
难道…他的手机丢了?被人捡走了?
我尝试着给方明远的微信回了条消息:“你是谁?”
许久,没有回应。
这一刻,我身心俱疲,撑着力气顺着楼梯从天台上下来,意外碰见正慌张寻找陈浅的宋然。
他叫住我,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和善又礼貌的笑着跟我打招呼:“赵哥。”
“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是我爸妈不好,我替他们向你…”
“不用。”我打断他,没好气道:“那天你和你爸妈在病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宋然也是聪明人。
谎言被拆穿,他索性不装了,收起笑说:“那又怎么了?”
“我也不怕你知道,反正陈浅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
宋然看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待一个失败者,嘲讽中带着鄙夷。
我嗤笑一声:“你就那么自信?”
“你们一家人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多少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她是不相信我,但是…很快也会不相信你的。”
随着我话音落下,宋然一瞬变了脸色。
他用他那阴冷险恶的目光凝了我许久,而又咬牙开口:“把你的肾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随便你。”我随口回。
我以为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直到第二天,我在从病房到郭洋办公室的路上,经过检验科,意外看见陈浅正蹲在角落里打电话。
明明才一天不见,她整个人已经憔悴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了。
我听见她在哭,抽泣着说:“我可以把我的车抵押给你。”
“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你这是高利贷!”
“好,我考虑一下,一会回电话给你。”
她是在筹钱?为了给宋然凑手术费?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窗外天空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斥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
我皱眉挣扎着想要撑坐起身,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郭洋刚进门,看我这样紧忙跑过来扶住我。
他扶着我靠坐在床头,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腰背后面,希望我能坐得舒服一些。
从始至终,他沉着脸一个字都没说。
气氛安静得可怕。
我想打破这份安静:“能给我根烟吗?”
“病房里不让抽烟。”郭洋没什么好气。
我不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郭洋终于忍无可忍,走到我的床边,居高临下的问我:“你是不是疯了!赵嘉锐,爱人不是你这么爱的!”
我听得出来,他在忍着怒气。
这要换做半年之前,我还没生病的时候,他非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不可。
“我…”
我无力辩驳,苦笑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临死前,能救活另外一个人,也算是积福积德了。”
郭洋可能早就被我这种愚蠢的行为气昏了头,根本不听我说。
他揪起我的衣领,愤怒的低吼:“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到底还要犯傻到什么时候!?”
“你是爱她!你告诉告诉我,她都为你做过什么?她有什么是值得你爱的?”
“赵嘉锐!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这些年,陈浅的所作所为郭洋全都看在眼里。
他看不上陈浅,也是因为心疼我。
劝我离婚,劝我回头这样的话,他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次。
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
沉默良久,我闭了闭眼,话音干哑的低声道:“让我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就当…为我这段不算圆满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你真是不要命…”
我知道郭洋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打断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等到手术结束,我欠她的也该还清了。
到那时,我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我累了,想再睡一会。”
把郭洋赶走,我平躺在病床上,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莫名压抑烦闷,直到天亮,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想出去走走,透口气。
病房外的走廊里,空空荡荡的。
突然,我隐约间听见有人说话,话中提起陈浅的名字。
我下意识寻找声音来源,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透过门缝,我看见宋然和他的父母正围坐在一起。
此时的宋然早已不像先前那般和善无害,神色阴沉的狞笑着说:“她有钱,舍得给我花钱,还愿意把她那个冤种老公的肾白白给我,我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爸妈,我不是傻子!为什么而接近这个陈浅,我记得清清楚楚。玩归玩,我是不可能把陈浅那种二婚的老女人娶回家的!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人真心相待!”
听到这话,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深深吸了口气,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也对!”宋母笑着说:“依我看,趁她现在对你正有热情劲儿,你不如哄着她,让她把房子车都买了!写你的名字!”
宋父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不管怎么说,我的底线就是不许你跟那个贱女人领证结婚!其他想怎么玩都随便你!”
这一家人,真让人恶心!
我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想冲进去好好问问他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就在这时,我看见远处提着保温饭盒过来的陈浅。
我径直迎了上去,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赵嘉锐,你放开我!”陈浅万般抗拒我的触碰,一路挣扎不停。
直到走出医院大楼,我才把她放开:“等会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现在,我给你听个东西。”
我拿出手机,放出刚刚录下的音频。
被喜欢的男人算计,我以为她会生气愤怒,甚至崩溃,我甚至做好随时安慰她的准备。
但结果…
陈浅听完录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反而满目鄙夷的看向我,冷冷的问我:“伪造出这段音频,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你不就是想要挑拨我和宋然的关系,好省下你那颗肾吗?”
“赵嘉锐!你恶不恶心?”
一时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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