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郑离惊武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让开,本小姐要继承山门做老祖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咖咖奇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离惊还未抬脚入府,就有些想后撤。不是一府主母陨落,也不是生父命危。难道是另有灾祸要祸及武安伯府?没她生父武安伯的时辰八字,这时她不好算上一卦。要是有抄家落大狱这等祸事砸到武安伯府,她现在掉头回凌云观不知能不能保条命。这最坏猜测着实让人脚步踌躇。她这样止步不前,看在童嬷嬷眼里,是二小姐在近家情怯。一路装得倒是挺镇定,露馅儿了吧。“二小姐,到家了。”在看门头的二小姐郑离惊收回目光。抱着行李包袱的善若却被武安伯府的巍峨府门给震住。师姐家竟然是这样的高门大户,吓死个人咧!伯府的侧门打开,门房迎了出来。暗暗意外回来没看到门头挂白布的童嬷嬷,告诉门房二小姐回来了。门房前来躬身行礼后就朝府里头扬声:“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好了,既来之则...
《让开,本小姐要继承山门做老祖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郑离惊还未抬脚入府,就有些想后撤。
不是一府主母陨落,也不是生父命危。
难道是另有灾祸要祸及武安伯府?
没她生父武安伯的时辰八字,这时她不好算上一卦。
要是有抄家落大狱这等祸事砸到武安伯府,她现在掉头回凌云观不知能不能保条命。
这最坏猜测着实让人脚步踌躇。
她这样止步不前,看在童嬷嬷眼里,是二小姐在近家情怯。
一路装得倒是挺镇定,露馅儿了吧。
“二小姐,到家了。”
在看门头的二小姐郑离惊收回目光。
抱着行李包袱的善若却被武安伯府的巍峨府门给震住。
师姐家竟然是这样的高门大户,吓死个人咧!
伯府的侧门打开,门房迎了出来。
暗暗意外回来没看到门头挂白布的童嬷嬷,告诉门房二小姐回来了。
门房前来躬身行礼后就朝府里头扬声:“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了。
脸上纠结之色未散的郑离惊被请入了府门。
跨火盆,洒叶子水,还兜头被抛了一把米。
这驱邪去晦仪式在她看来屁用没有。
善若惊呆了眼,差点就落在后头没跟上。
走进二院门,郑离惊才想起善若,伸手把包裹接了过去。
她行李不多,但带的都是不能丢的物件,多少有点分量。
还未入府就窥见笼罩在武安伯府顶上的污浊气,让她刚才走了些神。
回了神也就利落起来。
她无视下人们的惊讶,包袱一抛就扛上肩膀。
“夫人在哪?带我去见她。”
说得病情这么严重,不快点赶去磕几个头报生恩,人死了就只能拜鬼魂。
“朱夏,你带二小姐去看大夫人,老奴去跟老夫人回禀。”
对二小姐不给人碰她东西,要自己拎的行为觉得没眼看的童嬷嬷,也没要求她先去给老夫人磕头,自己去往老夫人住的鹤松堂。
“二小姐,跟奴婢往这边走吧!”
朱夏领人前往瑞和院。
武安伯夫人已在弥留之际,太医已经宣布药石无医。
郑离惊来到瑞和院,就看到一屋子神色哀伤的人。
她的到来让一众哀色立变惊讶,好奇,以及上下审视。
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率先反应过来迎了出来:“你就是二姐儿?哎呀,你可回来了!”
“快快快,你母亲大不好,你快去给她磕几个头!”
风风火火的催着,貌似这临终真是临终。
郑离惊不认识她,也没人介绍,她想着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进去看看。
结果脚步还没动,就有人阻止住。
“不行,她不能进去。”
一个年纪与她相仿,面容也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拦在了内室门口。
一脸怒容的说道:“她命带刑克,我母亲说不定就是受她所克,怎能让她进去祸害我母亲。”
“大妹妹,慎言。”左首的一位少年肃然发声。
他起身摇晃了下才站稳,说话气息带虚:“二妹妹是母亲记挂在心的女儿,临死才能见上一面已经够可怜,你莫要让母亲死不瞑目!”
称她二妹妹的郑府男丁,郑离惊猜到这位就是自己的长兄。
接她的朱夏跟她说过,是她兄长去求了祖母才得以让她归家。
“她是个祸害,谁会记挂她,大哥你不要以为母亲口不能言你就能替她做主。”
郑家嫡长女郑唯真声音拔高了几分,“父亲说过没有他允许不能把人接回来,大哥你违逆父命强求祖母同意,若是她进去当场克死母亲,你如何担得起这责?”
“够了,二妹妹即使她命不好也在凌云观清修十几年,有什么厄煞还消不掉,你竟如此污蔑你同胎妹妹是祸害。”
大房嫡长子郑绍君被大妹妹的话气得捂胸喘气,脸色都青了几分。
一向脾气温和的大公子竟然与大小姐起了争执,屋里的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吵,你们不要吵。”
刚才让人进去磕头的王氏,恼了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兄妹俩还吵架,这成何体统。”
“婶娘,不是我要吵,是大哥做事独断,这事若是跟我有商量,何至于有这样的场面。”
“我母亲病重谁都着急,但再着急也不能让一个克亲之人出现在她面前,这是逼着我母亲快点升天,我怎能允许。”
郑唯真说得理直气壮,一步不让的堵在内室门口。
还没来得跟接回来的二妹妹说上话,郑绍君就被大妹妹气得两眼一黑,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没走的太医连忙上前救人,掐了几把人中才把人掐醒。
把兄长气撅过去的郑唯真,看人醒过来愧疚感立消。
怒瞪着第一次见到的同胎妹妹让她赶紧离开。
“你看看,你回来能有什么好事,你难道不知你自己刑克亲属,会祸及家人吗?“
“赶紧走,不要回来害我们。”
进屋还没开过口的郑离惊,说意外嘛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自己被寄养在凌云观的缘由,观主并未隐瞒她。
双生女,晚出生两刻的时辰还与家人相冲,洗三日刑克祖母致摔伤卧床难起。
是以不但要姐妹分开来养,命不好的还要寄养到能去厄消煞之地远避亲人。
凌云观离京五百余里,不远也不近,被选为寄养她的地方。
武安伯府每年给凌云观一百两银子,一半是香火钱一半是寄养银。
凌云观没有克扣,这些年她在观中过得不算困苦。
当然,这是与观中其他无人供养的修士来比较,她们要自耕自种才有口粮果腹。
有家人大方供奉的清修士,身边不但有人伺候,吃食也是开小灶。
她是没有小灶吃的,除非观主或者仙尊喊了她去,才能吃上丰富些的食物。
她要认字读经,还要学练术法,还要验制衡器法器。
样样都要花银子。
观主要是不补贴她,大概率她也要去开荒种地才有得吃。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突然被接回府,她并没想过要跟谁抱怨。
但同胎姐姐如此见不得她回府,着实有些冷血。
她确信自己不是武安伯府门头光华被遮的祸患。
“你个坏人,你骂我师姐,我师姐才不是祸害。”
看到师姐归家竟然是这种待遇,小脸被气红的善若,忍不住冲出来反驳。
“我师姐是好人,还是有福之人,她才不克亲呢!”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郑唯真怒瞪了善若一眼。
自小在道观长大的善若,极少与人生气。
被人一怒瞪,不由瑟缩了一下。
郑离惊连忙把露怯的善弱拉回自己身后。
“我来我来,你莫要出头。”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挡着为娘理事思路。”
郑里惊笑着劝兴奋得有些过头的母亲,“母亲,您可别太累着自己,有人用人,没人让我们来帮忙也行。”
“知道知道,为娘能喘气儿就能为你大哥张罗好他的婚事,不用担心。”
儿子成亲之事在她心里已经幻想过无数回,实施起来并非无头绪。
郭氏激动得都想一切亲力亲为。
但现实是,这个家她没管家权,很多事都要跟管家的妯娌商议才能进行。
“我要起身,快让人来给我换衣梳头。”
她不能躺着了,必须起来为她儿女撑腰。
心气生力气,郭氏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毅力,下床站了起来。
虽然脚软头晕,但她扶着脑袋适应着。
看到母亲这般坚持,郑绍君只能偷偷抹去眼角泪。
五天前,母亲人事不省,眼看就要命终岁断。
但现在,不过几天时间,一切都变了!
他庆幸二妹妹归家,给他们带来种种意外。
死水终变活水,生机有望。
“可想好了要送什么给为兄做新婚贺礼?”
母亲忙着吩咐人办事,郑绍君眨去眸中湿意笑问妹妹。
“今晚再想,现在肚子饿了,要吃饭。”
郑离惊拍拍肚子,表示她肚腹空空没力气想礼物之事。
这有失文雅的动作让郑绍君看得失笑,但他并未说她什么。
而是让人去厨房多做几道菜,送到栖霞苑去。
郭氏灌了碗她的药膳就赶人:“婚娶之事由大人来张罗,你们俩去看好安哥儿就成。”
兄妹两人啼笑皆非的被赶出瑞和院。
午饭就在栖霞苑一起用,把安哥儿乐得多干了一碗饭。
“二姐,你这里的饭好吃,我要天天来这里吃。”
“可以,日后你过来与我们一起用膳。”都一个厨房做出来的食物,其实别无差别。
是弟弟玩得开心,舒畅了吃啥都觉得香。
郑离惊当然会让这个情智如孩童的弟弟如愿。
顺便还可以观察观察他的脑伤,看可否有救。
陪玩了半日的善若,也累得多吃了半碗饭。
安弟弟太能玩了,一会儿要玩这样,一会儿又要玩那样,精力无穷。
把她这个跑惯山的都累歪。
凤玲没想到冬葵捂着不说的消息是大公子即将要提前大婚的喜事。
她扭了下冬葵的手臂:“这有啥好瞒我的,小气不说。”
冬葵呼疼揉了揉,笑打了她一下,“让你惊喜嘛,府里要办喜宴,咱们能多吃上几顿大肉了。”
这话正中贪吃的凤玲的意,她嬉笑着跟冬葵猜想喜宴的菜式 。
冬葵笑着应付,并未提及其他。
用了膳兄弟二人都回去午歇一阵,郑离惊入内室看到善若懒动弹的样子,不禁好笑。
“难为你了,安哥儿是孩童脑少年身,精力充沛,不懂得累为何物。你可以学我大哥,让他自个玩你看着就行。”
善若却摇头:“独自玩多没意思,安弟弟喜欢与人一起玩,君哥哥是身体不好,安弟弟知道才不闹腾他。”
她翻了个身说道:“其实安弟弟还是挺懂事的,那日把夫人摇得昏迷,我觉得他心里知道些什么,但他不会说,以为拉人起来玩就不会死。”
想到今天安弟弟把一只看着不动的大蚂蚁拎起来吹,终于把那只蚂蚁吹得跌落地爬走后,他高兴得直跳的样子,善若就有点理解安弟弟那日为何要拉病危的夫人起来陪他玩了。
她连忙看向走入店铺的身影。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掌柜呢?他在哪儿?”
“啊?他,他,他在里面。”
善若答得结巴,里头还没收尾,不能被人打扰。
那灰衣道长看她支支吾吾的模样,顿时起疑。
就要往内院里找人。
善若连忙伸手扒住门框阻拦,“你不能进去。”
被拦的灰衣道长愈发的好奇。
“这是作甚?”
善若嘘嘘嘘的示意对方小点声。
“您等会再找掌柜吧。”
灰衣道长看着这个穿得不像丫鬟的半大女娃,八卦心烧了起来。
宿平那个老菜帮难道枯木逢春,光棍半辈子到头来勾了个有钱妇人不成?
不得了这老家伙,灰衣道长一脸猥琐的越过善若的头顶探往内院张望。
却看见宿掌柜躺在廊下的躺椅上似睡非睡。
有个女子身影正对着祭桌上的香炉,手捻符纸在结牵魂印。
灰衣道长顿时明白里头不是什么香艳事,而是有人在给宿掌柜起坛作法。
还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子,且这女子穿的是俗常襦裙,而非女修装束。
灰衣道长顿时来了一股气。
宿掌柜有事不找他,却找个不正经女修办事。
太不地道了。
按说遇到同行做事,规矩是能避则避不打扰。
但灰衣道长却一把推开善若,“小姑娘,别拦着,贫道是宿掌柜的朋友。”
“朋友也不能进......”
被推开的善若压根拦不住一个大人。
已经听到声音的郑离惊,余光看到宿掌柜不再梦里磕头,料想差不多了。
她燃了符纸,收了神通。
等来人踏入内院檐廊,宿掌柜突然惊醒开眼。
神志却犹在梦中,一时有些恍惚。
“宿掌柜,你这是作甚?”
看到人醒来,灰衣道长居高临下的看他,皱眉拉脸的。
宿掌柜恍然回神,伸手摸了摸额头,没血。
他在梦里头都磕穿了。
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爹娘,在爹娘的怒骂中知道了自己的侄儿没死,而是父母为了防止他丧心病狂,卖亲求财接着去赌,他们把孙子送了人养后才双双自尽。
若不是今日这一梦,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知道这事。
宿掌柜脑里风暴狂起,整个人激动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哪里还有心思接待灰衣道长。
“元清道长,今日本店有事不营业,你改日再来吧!慢走不送。”
宿掌柜抹了把又是泪又是汗的脸,起身连连拱手送客。
还未道出自己不满的元清道长,却质问得理直气壮,“我们玉泉观没人吗?你有事为何不请我们来做?”
他还斜看了眼根本不像修士的做法女子。
正经受自家事冲击的宿掌柜,当即沉了脸,“元清道长,本店虽每年捐香烛香油给你玉泉观,但鄙人请做法事不是非你玉泉观不可。”
这话一出,元清道长顿时生了尴尬。
“贫道,贫道并非此意......”
在善主面前拿大,确实显得有点没皮脸。
“不是那就好走不送。”宿掌柜不耐烦的赶人。
太下脸了,元清道长再没法待,拂袖离去。
善若对着这擅闯被赶的道长做了个鬼脸。
劝不听拦不住,活该没脸。
里头的宿掌柜已经激动得给郑离惊跪拜:“二大师,您是高人,请受在下一拜,感谢大师让我梦见我爹娘,且得了天大的好消息。”
虽然他不是修行人,但做这行生意时常都是跟玄门中人打交道,真本事假把式看多了心里都有数。
更不用说刚才已亲身体会过大白天牵魂入梦的玄门法术。
他对这位年轻的女散修士, 这会儿是心服口服,不敢有任何质疑了。
“得了好消息自然是好事。”看到宿掌柜激动成这样,郑离惊笑了笑。
宿掌柜却抹眼泪:“我爹娘说我侄儿没死,是送给了人养,我得回老家去寻他,让他认祖归宗!”
原以为一家人都被他害死了,结果幸存了一个。
这对二十多年都活在悔恨中的他来说,是余生的救赎。
父母在梦里说得那么清楚,送给的人家他也认得。
就在他老家河对岸的石子街,一对有女无儿的中年夫妇。
多年前他回老家祭拜父母兄嫂时,无意中经过那家门前,听说那家人的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还纳闷来着。
没想到那是他侄儿有了后。
他又哭又笑的道:“只要我侄儿兼祧两家,我宿家就有后了。”
郑离惊听了一笑,问他:“可记住了你父母的六愿?”
“记住了记住了。”宿掌柜连忙说出来:“第一愿就是让我侄儿认祖归宗,第二愿是给收养我侄儿的人家报恩,第三愿是重修老宅。”
“第四愿是上我娘舅家认错,第五愿是与我断了亲的家姐续上亲缘,第六愿......”
说到第六愿宿掌柜有点不好意思,“我爹娘要我娶妻。”
因着年少陷落泥潭祸害了家人,他无脸在老家待下去,四处流浪了几年才在京都扎根。
这铺子是他行善帮了人大忙,才得的意外安身地。
罪孽太重,又留不住财,他无心娶妻成家害别人,如今四十五了仍是孑然一身。
郑离惊听了点点头,“这六愿你应该能做到,六愿得遂,你父母才好放心投胎转世。”
“是,我定会让我爹娘六愿得遂,到时还请二大师来为我爹娘度化。”
宿掌柜非常认真的许诺:“宿某余生都会给二大师虔诚供奉。”
郑离惊抬头望天,晚霞如火,好兆头。
出门没看黄历的好处就是,意外之喜深得人心。
善若看师姐的目光满是崇拜。
还未成为大修士,就有信徒供奉。
糖来糖来,多多的糖来了!
当郑离惊走出尚道堂,日头都要下山了。
候在店外头的冬葵急得已经快要哭。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看到冬葵等得一脸急色都没有进去找她们,郑离惊颇为满意。
她吩咐她不可入内,能做到说明有当她是正经主子。
“不用担心,回去不会有事。”
冬葵没有被安慰到多少。
刚回府的二小姐可能没事,但她肯定会被老夫人和二夫人责罚。
天黑了都没有把二小姐带回家,不管如何都是做奴婢的错。
冬葵苦着脸伸出手:”小姐,奴婢来拿吧!”
尽管心里担心回去要被罚,但冬葵还是尽着本分把一袋东西接了过去。
咚哩晃荡的也不知小姐买了些什么,还挺沉手的。
只把最重要的揣身上的郑离惊,把布袋交给冬葵后,和善若去找点心铺子。
在尚道堂买东西花了十二两银子,可遇不可求的那几样是宿掌柜所赠。
而后又收了做法事的布施,相当于花出去的银子又转回自己手中,还得了一堆赠送品。
发财日,不可做貔貅。
于是,回去一路买了几大盒糕点,买了几大包糖,还买了一篮子秋梨。
一下子花了一两半银子购买零嘴。
从未有过的大手笔。
善若高兴得啃着梨拿着糖走得欢快。
马车已经打发回府,在冬葵的指点下,她们租了辆马车回去。
而此时的武安伯府已然不平静。
一场揪着小错的连番训斥,到底伤了些和气。
最要紧的,是损了老夫人的威严,让她很难有好脸色对这个刚归家才两天的孙女。
正要不欢而散时,门外走进来的人哟了一声:“母亲您这里还挺热闹!”
进来的二房老爷郑钦昌迈着方步,对母亲躬身以礼后就打量起与他迎面之人:“你就是二丫头?”
王氏连忙走过来告诉郑离惊:“这是你二叔,昨日回来得晚没见着你。”
“侄女见过二叔。”郑离惊从容行下晚辈礼。
在工部任职的郑钦昌,在官场上虽无多大才能,但在家中官威十足。
“听说你刚回来就惹了祖母生气,可认了错?”
他进来看到母亲神绷脸紧,料想这寄养在外的侄女定然少些教养。
王氏知他有了不悦,怕他等会跟婆母一样落个不上不下,连忙解释道:“二丫头是为着救大嫂才出府奔波,她这刚归家的不知些规矩情有可原,经了今日以后记得出门要禀明就是。”
“她救大嫂?”郑钦昌听得狐疑。
王氏把刚才的事告诉他,还不忘说了句:“大嫂病危,他们做为子女自然想着尽人事,母亲岂会阻挡他们尽孝心。”
所以你不要一进来就给人下马威。
你娘都吃了瘪,你还能过你娘?
收到妻子暗示,郑钦昌缓了神色道:“原来二丫头还有炼丹的能耐,看来你祖母当初给你选了去凌云观寄养,实乃一片苦心之举。”
否管这侄女炼丹药能不能救母,先把功劳揽去一半。
郑离惊却不配合演孝孙。
她一言不发。
被孙女损了威的老夫人,再听这小儿子的恭维话也没了往日的顺耳。
她瞪了小儿子一眼,没好气的道:“行了,该忙什么就自去忙吧,只要记着不要给门口那块匾上蒙污,就是你们孝顺,谁要是损了家风名声,必不轻饶。”
这话意有所指。
但二房夫妻俩还是恭敬领训:“儿子(儿媳)谨记母亲所言,不敢违逆。”
郑离惊看了眼兄长,见他敛眸躬身,她也垂下脑袋。
“孙儿(孙女)谨记祖母训教,不敢违逆。”
不提门口那块牌匾还好,一提,郑离惊即使弯了腰也冷了眸。
出了鹤松堂,她比来时多了份凝重。
那位二叔跟祖母一样,身绕浊气。
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一样。
要是都一样,这个家,那太不妙了。
“可要为兄帮忙?”离开鹤松堂后,郑绍君问二妹妹。
“要的,麻烦大哥给我送些炭火过来,我今晚要用。”
东风来得好,她就缺这一样了。
郑绍君温和一笑:“好,等会就让人给你送去,还需别的么?”
“不用了,你等着我做好便是。”
“......好!”
说是给母亲做丹药,其实也是为他忙活,郑绍君心里知道。
看到二妹妹连灯笼都不要,就快步往栖霞苑方向,他只好站在岔路目送她。
然后转去瑞和院,让盼着二女儿来看她的母亲暂且忍耐忍耐。
等大房那兄妹俩离开后,老夫人把大孙女也赶走:“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本着来这里看好戏的郑唯真,最终看了个心窝躁。
现在又被祖母驱赶,心里更是憋屈得难受。
但她不敢跟同胎妹妹那样顶嘴。
她还要安抚祖母:“祖母莫要生气,让她试,要是没效果,自有她好看的时候。”
“行了,你妹妹一片孝心为你母亲,你这般说她倒显得你刻薄无情。”
老夫人斜了这孙女一眼,这眼药上得不怎样。
被祖母斥刻薄无情的郑唯真,红了眼圈告退出去。
内心对同胎妹妹愈发的生厌恶。
鹤松堂没了小辈,郑钦昌让妻子也回去。
他单独陪母亲用晚膳。
栖霞苑。
善若和冬葵都站在门口张望。
直到看到人平安回来才高兴的把院门开到最大。
“师姐,你没被罚吧?”
郑离惊笑着告诉她们:“放心吧,没被罚。”
能讲道理讲道理,不能讲道理她自有不讲道理的应对法子。
冬葵放了一半心,还有一半心吊着。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奴婢会不会被训罚?”
这话让郑离惊纳闷住,不过很快就明白其中关联。
“不会,要是有人因今日晚归训罚你,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冬葵听到二小姐这般说话,顿时有些感动。
在里头听着门口动静的凤玲,暗嗤了一下。
出去大半日,除了几盒糕点几包糖和一篮子梨就是一袋子咣当响的玩意。
冬葵连枚铜板都没得赏,幸亏不是要她跟去。
主子回了院,冬葵才去厨房拿晚膳。
顺便带了送炭的人进来。
大公子派人往这里送了三筐银丝炭。
都是他院子里提前备上的炭火。
如今虽然才是霜秋月,但这天气对他那样羸弱的身体也颇为寒凉了。
是以他院子里都是早早就备上炭火。
用了晚膳,郑离惊塞给冬葵一盒糕点就关上正房的门。
和善若一起在收拾好的耳房里开始忙活。
没想到主子会打赏她一盒酥香斋糕点的冬葵,高兴得有点晕乎。
给自己留了两块与凤玲和两个嬷嬷分享后,其他她全拿回了家给家人品尝。
他们家是花匠,不管花种得再好,也极少得到主子的打赏。
像这种一百多文钱一盒的糕点吃食,更是从未有口福吃过。
一盒糕点顶十几二十斤米粮,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她并不知道自己伺候的二小姐,也是第一次奢侈了一回吃这么贵的糕点。
没想到冬葵会得一盒精美糕点的凤玲,难掩眼红。
想着殷勤点伺候主子也获些赏赐,却被冬葵告知,勿要打扰小姐,小姐要炼丹药救大夫人。
凤玲这才知道耳房里咚咚当当的声音是为那般。
二小姐在道观竟然学了炼丹?
凤玲撇撇嘴,勋贵家的千金小姐会这些江湖术法可不是添彩事。
郑离惊一直忙到天色放亮,才从耳房里出来。
善若在一个时辰前就被她撵去补觉,她却还不能睡。
听到动静的冬葵从厢房走了出来,“小姐,您一夜在忙,可要用些早膳再睡?”
“我先去瑞和院一趟,回来再吃。”郑离惊边走边打哈欠。
走了几步才想起提醒冬葵:“耳房里的东西你们不要碰,也不要吵善若睡觉。”
“是,奴婢晓得了。”
小姐在府里串门不带人,她不能硬跟上去,只能送小姐出院门。
等凤玲知道小姐去了瑞和院,立马责怪冬葵:“你不去为何不叫我随身伺候?”
“小姐不要我们跟着。”冬葵回她一句,走去耳房把门掩好。
顺便提醒凤玲:“小姐说了,不要进去动里面的东西。”
她知道凤玲好奇心重,不提醒她,她定会乱翻。
还真想进去看看的凤玲,白了冬葵一眼:“别忘了二夫人的吩咐。”
冬葵挡在门口坚持:“要是被小姐发现,后果一样严重。”
反正她不会随意偷窥。
“你真是死脑筋!”凤玲指了下她额头,气恼转身。
翌日一早。
大夫人丑时醒来喝下一碗米粥,至今还睁着眼的消息传遍府里各院。
各院都少不了的惊讶。
丑时到卯时少则已过去一个时辰,多则已过去两个时辰。
不管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都没听说过有这么长时间的回光返照。
那么,是真的好转清醒过来了?
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出现奇迹突生转机?
这消息大得有点消化不掉。
连鹤松堂的老夫人都将信将疑的亲自到瑞和院来看个究竟。
在母亲这里换了身锦衣罗裙的郑离惊,梳了个螺髻,发间只插了根青玉梅花簪。
这是郭氏给她挑的玉石首饰。
一根雕工精美的青玉梅花簪,多少显了些清雅贵气。
加上锦衣罗裙加身,今日的郑离惊有了点世家千金的模样。
进到内室的老夫人看到她焕然一新的模样,目光多了丝深意。
待真切看到大儿媳清醒的靠在床头时,老夫人脸上露出了喜色。
“阿弥陀佛,真是老天开了眼,还能让老身看到你醒来。”
郭氏虚弱地掀起眼帘,病容依旧。
声音似蚊,“让母亲担忧,是儿媳的不是。”
耳不聋的老夫人听见了,她收了喜色板了脸,“你莫要思虑过重,君哥儿还未娶媳妇,你得好起来给他张罗,不要让我一个老婆子来主事才是你的孝心。”
这番话听着好似没多大毛病。
但郑离惊注意到母亲的脸色苍白了两分,且大哥的神色也瞬间变得难看。
老夫人似乎不觉,依然说着让大儿媳为着子女也要养好身子之类的话。
瞧着是一片关怀,婆媳和融。
郭氏只虚应着,并不多言。
亲自证实大儿媳的精神头不似回光返照,老夫人待了半盏茶时间就离开了。
说是要去给请的菩萨上炷香,感恩菩萨保佑她大儿媳有好转。
王氏也来了一趟,还带来了二老爷的问候。
昨夜在外吃了酒回来的二老爷,已经知道二侄女到家的事。
王氏今日看到换了新衣添了丽色的侄女,也不由多看两眼。
不得不承认,大房一对双生女样貌长得是真的好。
在郭氏面前大表关心后,她以要给安国公府备贺喜礼为由去忙活了。
郑唯真看母亲时听到大哥说,是二妹妹回来才给了母亲生机,她顿时嗤之以鼻,“不过是凑巧碰上误诊罢了。”
今日太医还没来,但府医来了。
府医对于大夫人一夜间能醒转并能进食的奇迹,除了惊讶说不出所以然。
只猜测可能之前看错脉象。
郑唯真以此拒绝把自己母亲好转与曾经命里犯煞的人扯到一起。
就算祖母放了话说这个妹妹已厄去煞消。
她依然视其为不祥之人。
试图让大妹改变态度的郑绍君,看到她仍然对二妹妹充满敌视,也冷了脸。
“你走吧,母亲不需你来守了。”
母亲如今神志清醒,确实不用子女再整日整夜的守着。
但走是走,被驱着走失脸。
郑唯真气恼:“大哥你这是作甚,回来一个妹妹就嫌弃家里的妹妹不成?”
一夜间触及到以前不敢一个人深思之处的郑绍君,心态已不同往日。
对大妹妹他再无多余耐心,“是,我嫌弃不同心的妹妹。”
这话干脆得让郑唯真气结。
她确实跟大哥难有意见相合的时候,跟母亲也一样。
她没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母亲在转眸看她。
郭氏看着大女儿没有反驳兄长的话,失望地敛下目光。
被婆母带去教养的大女儿,她的心早已疏离他们。
难有回转。
郑离惊置身事外的立在一旁,她很困。
奔波几日归家,回到家又一宿没睡,铁打的都要散了。
余光看到二妹妹在打哈欠,郑绍君不再与大妹妹置闲气。
他转头温声对二妹妹:“守了一夜,辛苦了,你回去歇着吧!”
“好。”郑离惊立马中断哈欠,就等这话呢。
“什么,你让她在这里守了夜?”郑唯真听出意思顿时有了意见。
“她懂什么你就让她在这里守着母亲。”
一回来就挣表现,真会装。
郑绍君冷淡回应:“她不用懂什么,懂母亲生她不容易就足以。”
一句话,又把郑唯真给生生噎住。
“我也守过夜,我比她守的多还守的早,大哥你不用在这里意有所指。”
见大妹妹要比较这些,郑绍君也恼了。
一恼,话耿直,“你所谓的守夜,不过是在外屋的榻上睡一晚。”
“而我们,是在母亲床前守着,连打盹都不敢打太久,你要比什么?比谁睡得着吗?”
哗啦啦,脸皮子都给撕了。
“你胡说......”郑唯真没想到兄长为了一个刚归家的妹妹,竟然一点余地都没给她留。
她羞恼又心虚,看向床上的母亲辩解:”母亲,我没有,我只是困了才去榻上躺一下。”
精神头差不过要过的郭氏,没有心力与大女儿较真这些。
她看向守了自己一夜的二女儿,柔声催促:“宁儿你快去歇歇。”
“好!”郑离惊几乎是立马抬脚走人。
免得有人又要扯上她来发癫。
她实在太困了,得赶紧找床躺下为上。
她走得利落,等郑唯真出来想撵上她泄火时,人已经没影。
“刚回来就守夜,显她多孝顺似的。”
一桌大荤菜吃了都没事,她昨日白跑了厨房一趟。
还一回来就哄得母亲把上好的青玉梅花簪给了她。
真有心机。
郑唯真越想越气。
越气越排斥这不该有的同胎妹妹。
郑离惊回到栖霞苑,都没来得及跟善存说几句话,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善存看她倒头就睡沉,干脆守在外屋打坐兼看门。
以防有人进来影响师姐睡觉。
栖霞苑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二小姐昨夜没在房里,去了瑞和院守夜。
看门的李嬷嬷盯着那人高的门墙,别有用意的观察着。
直到她走近看到墙上有个脚印。
“我的天!”她拍了大腿就跟另一个粗使婆子耳语一番。
凤玲走过去听了一耳朵,回头告诉了冬葵。
冬葵惊讶,“二小姐昨夜是爬墙出去?”
“李嬷嬷说了,那院门她早上起来才开的,假不了。”
凤玲说着摇头:“姑娘家竟然爬墙出门,真是粗野大胆。”
冬葵疑惑:“二小姐为何不让李嬷嬷给她开门出去?”
二小姐是去瑞和园床前尽孝,又不是干什么,李嬷嬷没理由不给她开门。
“咱们这位二小姐看着就是个不太讲规矩的人,喜欢爬墙有什么稀奇。”
冬葵没附会。
栖霞苑的事没人拢着,很快各院就知道了昨夜二小姐爬墙出门之事。
即使她是去母亲床前伺疾,也被人暗笑着议论。
郑老夫人知道这事,恼了一下,想着请人来教规矩这事不能拖太久。
正琢磨大儿媳和二丫头之事时,小儿媳王氏来了。
她脸带惊疑的问婆母:“母亲,大嫂这是真误诊还是出了奇迹?”
昨日看着就要断气的人,一夜过去,竟然活生生坐了起来。
说出去都要吓着人。
太意外了!
“等太医来看过情况便知。”
郑老夫人冷静的道,“无论是不是误诊,这转机瑞和院那边都会扯到二丫头身上。”
“既如此,就以仙尊给二丫头赐福护佑为由,把二丫头改了命的话放出去。”
王氏听了眨了两下眼睛才了然点头:“如此一来,二丫头曾经的刑克名声就能去得自然。”
随后就展了笑颜:“也不枉大嫂和君哥儿一番苦心的把人接回来。”
郑老夫人脸带深意的抿了口茶,“终归是个嫡女,给她一条大道走便是。”
心神领会的王氏笑了下,“二丫头还真是时来运转了。”
很快武安伯府的二小姐昨日归府的消息就传到了外头。
那个曾经刑克亲属的双生子丫头,得了玄隐仙尊道法护佑,已经不是刑克命。
还福来运转,让昏迷的武安伯夫人沾了福气醒了过来。
这消息经过有心人一传,很快传遍了京都勋贵层。
甚至传入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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