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打完电话,又悄摸摸爬回了床上。
一旁的徐旭远突然侧身揽过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凝凝,这么生气?
她扯了扯嘴角,压抑着怒气道: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值得的人。
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就飞上天了,确实需要点教训。
讲着,她转身抱住了身旁的男人,满脸娇羞地开始表白:幸好我还有旭远你,明天奖项出来以后,那300万奖金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
谁也不管,就我们两个人,我想这样很久了。
徐旭远的身子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凝凝,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是第一名?
万一我不是……周凝立马抬手封住了徐旭远的嘴,勾唇笑道:我说你是,你就是,我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了,相信我。
一听这话,徐旭远笑地得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凝凝,你对我真好。
而飘在一旁的我颤栗不已,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凝。
结合生前她多次强硬要跟我一起拜访钢琴界前辈,我心中浮现出一种可怕的猜测。
她砸了我的手,绑了我还不够,竟然还有暗地贿赂的操作。
她知不知道,这种国际一级比赛,这种行为足够她坐牢了?
眼下,周凝还在一脸花痴幻想着跟白月光甜蜜旅行。
徐旭远的心思不纯,我早就看出来了。
可周凝不听,反怪我小心眼。
现在加上贿赂行为,我在心死之余,突然生出种莫名的快意。
她的下场可能不见得会有她想象的这么好。
第二天一早,周凝和徐旭远还没起床。
房间的门被砰砰砰地敲响。
周凝素来有起床气,立马吼了一句:都说了不要客房服务,烦不烦啊!
可门房外却传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我的奶奶。
对了,在比赛前我曾邀请奶奶来看这场我最后一次的比赛。
我跟她笑着保证,再赢一座奖杯给她。
还派了田哥去接她。
昨天看我没上场,她肯定很担心。
也不怪会找到周凝这里,低声下气地喊道:凝凝,是奶奶我,我……我就是想问问琛儿是在你这儿吗?
昨儿我没见着琛儿,心疼得很,凝凝,这孩子他没事吧?
听到奶奶着急的话语,还带了几分哽咽。
我几乎一瞬间飘到了门口,却怎么也穿不过去,心痛如刀绞。
直到周凝慢悠悠走到门口,打开门,硬硬地回了句: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找小三、小四去了?
反正不在我这儿。
你要这么想知道,怎么不自己打电话?
我死死盯着眼前人。
明明是她出的轨,房间里还躺着个白月光。
怎么还有脸当奶奶的面,说出这种话?
奶奶向来以我为骄傲,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能够幸福。
于是她连连摆手,弯着腰乞求我的妻子不要误会我:不会的不会的,琛儿不是这种人啊,凝凝相信奶奶好不好?
还有我,我弄不上这玩意儿,凝凝可以帮弄弄不?
说着,奶奶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讨好地笑着。
周凝却几乎嫌弃地倒退了几步,皱眉看着那手机,向驱散什么脏东西一样挥手:我不会,别找我。
说着就要关门,却被奶奶上前一步卡住。
那个疼了我一辈子的奶奶抓着周凝的衣摆,几乎跪了下来:别,别啊,凝凝,奶求你,琛儿他……周凝却不耐地双手一推,滚啊!
都说了不会了!
,然后一把关上了门。
奶奶就这么像块破布被摔在了门外的地上。
我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在这一刻爆发,红着眼想朝周凝扑过去,不停大声质问她,还是不是个人。
可我只是个魂体,没人回应,也没法再保护想保护的人。
我从没想过,我死后奶奶会被这样对待。
以前我只当周凝不喜欢跟长辈相处,所以总是避着奶奶。
现在看来,她只是嫌弃罢了。
嫌弃这个一直让我好好待她的老人。
生前奶奶总说我找的媳妇肯定是顶好的。
但我终究是找错了,奶奶。
是我的识人不清让为我辛劳一生的奶奶备受折辱心中的疼痛已全然转化成怒火。
这回我总算看清了。
周凝这种人,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很快她就遭报应了。
早上的事过去后,她下午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徐旭远去参加了颁奖典礼。
意料之中,徐旭远获得了一等奖。
我则像轻飘飘被遮掩过去的一笔,没人提起。
直到徐旭远站在台上领奖时,底下突然一阵骚动。
隐约传来天才…钢琴家…惨死等字眼。
再时隔近48小时,我的尸体终于被人发现了!
并且在这个恰好的时间点登上了热搜。
在台下第一排原本满脸欣喜的周凝,一下子僵住了。
她甚至没看台上的白月光,只似有所感地抓住身旁的陌生观众。
茫然地问道:你们说谁死了?
那个天才钢琴家,齐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