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东西,路边随便拦了辆车,经过十字路口时,出租车刚停下等红灯,一辆超速的轿车闯了红灯径直朝出租车冲过来。
下一秒,一声巨响,两辆车发生剧烈碰撞,一阵天旋地转,温窈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不清。
缓了许久,直到过路的群众猛拍车窗她才清醒。
被从后座抬出来的时候温窈还是懵的,缓了许久她慢慢站起身,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喂,小叔。”
“怎么还不回来?
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拖延了。”
温窈被冰冷的语气刺伤,试图解释,又想得陆修年最讨厌别人没有时间观念。
“马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温窈试着走了几步,除了有点晕没什么其他感觉,也就直接离开了。
一个路人拦住她,“小姑娘,你不去医院啊,这么大的车祸,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温窈摇摇头,“不用了阿姨,我有急事,先走了。”
回到家里,温窈小跑着上楼,在二楼的楼梯口遇见了正在等待的桑宁,陆修年的未婚妻。
将黑色塑料袋递过去,“给。”
看着灰头土脸的温窈,桑宁嫌弃的拎过黑色的袋子,“辛苦你了,不过你买个东西买这么久,谁还有兴致啊。”
温窈知道她在故意挑刺,不想搭理她,转身要下楼,背后突然一股推力,她脚步不稳直接顺着楼梯滚下了一楼的地板。
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二楼的桑宁跌倒在她的身边,却伸手想要抓住她。
“窈窈,你没事吧,你不想给我们买东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这摔下来还得了。”
桑宁坐起身,捂着自己的脚踝,又伸手抓住她,声音里染上哭腔,和刚刚挑衅的她判若两人。
温窈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剧痛漫延全身,她努力想要看清她在说什么,却无济于事,眼前越来越模糊。
胸口更是痛的她蜷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的陆修年冲下楼,想也没想一把将桑宁抱进怀里,“怎么回事?”
温窈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桑宁靠在陆修年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委屈自责。
“都怪我,不应该让窈窈去买东西,她赌气摔下楼梯,我想拉她,却被带下来崴了脚,怪我没拉住她。”
温窈意识模糊,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声音吵的她头好疼。
陆修年冷眼看向蜷缩在一边不动的人,语气里带着隐怒。
“温窈,没事就起来,给你婶婶道歉。”
没动静。
“温窈?”
依旧没动静。
陆修年察觉不对劲,伸手要去碰她,桑宁突然捂着脚哭喊:“修年,我的脚好痛,我站不起来了。”
犹豫片刻,陆修年抱起桑宁上楼,临走前撂下一句冷冷的警告:“温窈,十分钟后上楼认错。”
温窈缓了一会儿,终于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了,却只听见了陆修年那句冷冷的命令。
浑身疼的厉害,胸口更是动一下就生不如死的感觉,她轻轻抬手摸索到口袋里的手机,替自己叫了120。
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温窈已经醒了。
陆修礼焦急地冲上来,“怎么样了窈窈,疼不疼?
还记得我是谁吗?”
“病人全身多处擦伤,还有轻微脑震荡,肋骨骨折,家长要多注意照顾,最近一段时间不能下床和运动。”
温窈努力想扯一个微笑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轻轻点头回应。
被安排到VIP病房里,因为麻醉的原因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她口渴的要命。
动了动手臂,没有很疼,抬手摸索向床头柜上,一片凉意让她的脑子清醒几分。
床头柜上没有水。
忍着痛坐起身,看见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水壶,她又动了动腿,确定没事后,她举着自己的吊瓶一步一步挪着走向茶几。
等到喝完水再回到床上时,温窈有些睡不着了。
又摸向床头柜拿起手机,刚解锁屏幕,十几条消息瞬间涌入。
有陆修年的。
“听大哥说你住院了,伤的很重?”
“活着就回消息,别赌气。”
有桑宁的。
“窈窈,你没事吧?
抱歉啊,我脚扭伤了,修年在家照顾我不能去看你了。”
“窈窈,刚刚我渴了,你小叔给我煮了冰糖雪梨,很好喝,等你回来也让你尝尝啊。”
以下发了几张照片,有陆修年替她揉脚的,还有陆修年喂她喝水的以及陆修年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情绪的。
温窈右手打着吊瓶,打字不太方便,就用一根手指头慢慢戳着屏幕。
给陆修年回复了,“活着。”
给桑宁回复了,“不用。”
关掉手机,黑暗中她看着天花板发呆,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一阵抽痛。
她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身上的伤,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经湿润的眼角。
自从陆修年向桑宁求婚之后,她就已经妥协了。
她不想再被这段感情束缚,她也要试着往前走了。
她爱过陆修年,她不后悔。
如果他可以幸福,那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也无所谓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温窈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安静的病房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
酝酿的睡意被吓退一半。